开学这天，太阳难得挂在白茫茫的天上。蒋知之迎着冷冽的风，踩着融化的雪和阳光，抱着一大筐书走进了学校。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早课铃声，还有……熟悉的，趴在桌上补觉的身影。
蒋知之心里总有些别扭，没好意思一直盯着男生看。她轻手轻脚地拉开桌椅坐下，开始整理需要上交的寒假作业。
突然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小小推力。蒋知之轻轻勾唇笑了笑，知道是谁的杰作。她扭过头看着江嘉阳，没说话。始作俑者倒是比她还淡定，掀了掀眼皮看她，悠悠然转着笔——就在刚刚，这支笔的笔筒还抵在她的背上。
“你干嘛。”蒋知之故意板着脸问他。
江嘉阳无辜地冲她眨眨眼，倒打一耙：“是你把我吵醒了。”
“……”
蒋知之趁他没注意的功夫小小地翻了个白眼：“那真是对不起啊。”
江嘉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逗你的。班长大人记得收告家长书，老刘快到了。”
老刘这人懒得很，收发告家长书这种事情都甩给蒋知之来做，他就安心地当着甩手掌柜，只管一到班上就找蒋知之要统计的名单。
这话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蒋知之也顾不上跟他扯七扯八，转头就去挨个收告家长书了。
“班长，你带几个男生去二楼教务处搬这学期要用的教辅，记得找教务处的老师签字确认。”老刘一到班上，接过蒋知之手中收齐的告家长书就给她指派任务。她认命地从桌上捡起一支笔，转头在班上巡视了一圈，有点犯难。让她找女生帮忙她还能叫上几个平时说得上话的，叫几个男生——这确实是在挑战她本来就不大的朋友圈。思来想去，她只好求助地看向江嘉阳。
江嘉阳对上她的目光，促狭地冲她眨眨眼，什么也没说，主动站起身来。
有江嘉阳带头，几个和他玩得不错的男生陆陆续续都站了起来，还有一两个热心肠想帮忙的——张景瑜也在其中。蒋知之跟老刘报备后，领着这一大队人，浩浩荡荡地走出了教室。
其实也没有很多，加上她总共七个人，只不过男生普遍块头大些，看上去就格外气势汹汹。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真要吵起来，男生也不遑多让。六个男生嘻嘻哈哈地聊着天，蒋知之插不进去话也不想搭话，就默默走在最前面给他们带路。
不知道是谁插科打诨般地说了句：“渣渣阳今天怎么这么热心肠，不去会你的周公了？”
渣渣阳是其他人给江嘉阳取的绰号，因为读音比较相像。但是基本上没人敢这么喊他，因为他并不太喜欢这个绰号，喊他他也不乐意应声。
“滚，”江嘉阳嗤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我今儿高兴不行吗。”
“怎么，游戏终于不卡段位了？”
“……”江嘉阳揉了揉眼睛，盯着蒋知之轻巧的背影，含糊应声道，“差不多。”
十来天的卡关在今天终于有了点破冰的迹象。
江嘉阳垂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还是上学好，某人终于肯跟他说说话了。
辅导资料一共有十来摞的样子，整整齐齐码在墙边。男生们一人拎一摞，蒋知之自己双手抱着相比来说较轻的一摞，有点吃力地落在最后面。
捆着书的麻绳勒得蒋知之手掌生疼。她试图活动一下疏解那股子麻意，确差点重心不稳把整摞书摔倒地上去。无奈，她只能咬着牙硬拎。
走到楼梯口，她实在有点拎不动了。蒋知之把书放在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叹了口气。
“娇气。”头顶上传来一声笑哼，蒋知之不抬头也知道是谁。她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来人一眼。
“还瞪我？”江嘉阳挑眉，“我可是来帮你的好心人。”
“我自己又不是不行。”蒋知之嘴硬地还了一句。
“你行，你最行。”江嘉阳不跟她争，嘴上敷衍着，“这么行的班长大人肯定要回班清点教辅数量啊，换不那么行的人可干不来这活。”
他长腿一迈，两三步就跨到女孩身旁的空地上，错手把地上的一摞书拎起来掂了掂：“这么点重。”
他似有似无地感叹了句，轻轻撞了撞蒋知之的肩膀：“发什么愣呢班长大人，走吧。”
按照老刘的惯例，每个新学期，收了作业还了债之后，就是班级大换血——调座位。
因为蒋知之是高二才转过来的，还没有换过座位，所以她并不是很清楚老刘是按什么排的座位表，也没有特意去找人了解过。毕竟要是放在之前，换座位这事对她来说实在是无伤大雅，甚至都比不上中午吃什么重要。
现在却不同了。
蒋知之的眼前好像展开了一片白茫茫的雾，粘稠迷蒙的，包裹住了她的每一根神经。她看得到不远处的模糊轮廓，却无法想象那到底是什么。
是雾里看花？还是红颜枯骨？亦或者是潜藏在迷雾下向她挥手的深渊？
她迫切地渴望着搞明白，却又害怕搞得太明白。思绪来回反复拉扯，带来微弱却恒久的痛感。蒋知之隐约有种预感，等到真正拨开迷雾的那一天，她就彻底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那又怎样呢，她自欺欺人地想。左右现在还远远不是揭开谜底的时候，她再容许自己放任一时片刻也不会出错。
她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说——老天爷呀，我不想和江嘉阳的座位调开太远。
“同学们，咱们新学期新气象啊，崭新的学期应该拥有崭新的教室，经营崭新的关系了。”老刘站在讲台上，笑眯眯地捣鼓着投影设备，“接下来我会把新学期的座位表通过投影投放到大屏幕上，大家收拾书包准备准备换座位迎接新学期了！”
都是相处了一整个学期的前后左右关系，好不容易建立了一点深刻的友谊，不愿意换座位的显然占了大多数。班里登时哀嚎声一片，此起彼伏地占满了整个教室。
蒋知之打心眼里也有点抗拒。
“都别瞎嚷嚷了，”老刘正了脸色沉声道，“办事效率高一点，后面还要留点时间开个新学期动员班会。”
蒋知之握了握拳头，甚至有点不敢往白板上看。
要是她和江嘉阳一个被分到教室东南角一个被分到西北角怎么办？他还会愿意跟她做“塑料”朋友吗？蒋知之胡思乱想着。
鼻间传来一丝干净的皂角香。蒋知之从纷乱思绪中抽离，看见男生高挑的背影正在清理桌面。
“你坐着倒是舒坦，”江嘉阳玩笑一般反手敲了敲她的椅背，“老刘也太偏心你了，挪都不带给你挪一下。”
“咚咚”两下，像是敲在蒋知之心上似的，让她的心也跟着颤了颤。她抬头看向白板——然后很轻易地，花了五秒钟时间找到了江嘉阳的名字。
他俩从前后桌变成了左右桌，就隔了一个过道的距离。
蒋知之看着江嘉阳搬动桌子的身影，脑子还有些发懵，心跳如擂。
上天当真听到了她的祈祷吗？
桌子在地上拖动，耳边都是刺耳的“咯吱”声，间或夹着几句同学间的笑谈，一片杂乱。腊月的天还是阴蒙蒙的，没什么太阳，却让蒋知之打心眼里感到明媚。
多好啊，上天听到她的祈祷了。
“同学们都静一下，我宣布一件事情。”见大部分同学都已经换好了座位，老刘站在讲台上组织纪律，“我们在这个学期就即将进入一轮复习，各位的作业量和任务量都会激增。我们原先的班干部就负担太重了，所以各科都需要再增加一名课代表。”
远远的，他看了一眼蒋知之：“我们班的班长是一个女孩子，学校有时候派下来一些重活可能就不太适合她去做，所以我们需要额外推选一名副班长来协助蒋知之工作。”
突然被叫到，蒋知之惊了一下，下意识准备站起来。突然意识到并没有什么需要起立，她刚抬起的半个身子又尴尬地坐了回去。
蒋知之新换的同桌是个很温和的女生，叫薛馨蕊，脾气很好。她听到薛馨蕊善意地笑了一声，有点脸红。
“你们可以自荐，也可以推荐其他人。如果没有的话就是我和任课老师商量之后直接选择了。”老刘接着说，“在座各位有谁自荐吗？”
一片缄默。平时乐意和老师互动一些的同学早已被委派了职位，此时没法举手。其他不太活跃的同学，一部分是不敢举手，一部分是不想举手。总之班内的气氛十分僵持。
“那有他荐吗？”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活络起来。关系好的都上赶着把另一方推荐出去，一时许多人都有些跃跃欲试。
这两个环节和蒋知之都没什么关系。她自荐不了，也没有玩得特别好可以互相开玩笑的朋友可以他荐，导致她坐在座位上，有些百无聊赖地练习转笔。
她看着江嘉阳总能轻而易举地转上三圈，以为转笔不会太难，然而笔在她手上总是撑不到半圈就掉桌上去了。
人和人的差距居然还能体现在这种事情上。蒋知之撇撇嘴，有些忿忿。
随着笔落在桌上打出“啪”的一声脆响，蒋知之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老师，我推荐江嘉阳做副班长！”
蒋知之听着，有些震惊地眨眨眼。江嘉阳个性使然，并不是乐意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然而推荐他的人是平时和江嘉阳玩的比较好的一个男生，秦元。他有意无意地瞟过蒋知之一眼，别有深意地往江嘉阳的方向看过去一眼。
“呵。”蒋知之精准地捕捉到从江嘉阳鼻间溢出的一丝轻哼，不知道是什么意味。
“江嘉阳？”他们在底下暗流涌动，老刘却毫无所觉，沉吟片刻就下了决定，“行，那就江嘉阳担任副班长一职，协助班长工作。”
他把江嘉阳点起来站着：“江嘉阳，你可不要辜负同学和老师对你的信任啊。”
“知道了。”江嘉阳带着点笑意看向蒋知之，眼睛亮亮的，“会好好协助班长工作的。
——这下倒真成了班长大人了。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早课铃声，还有……熟悉的，趴在桌上补觉的身影。
蒋知之心里总有些别扭，没好意思一直盯着男生看。她轻手轻脚地拉开桌椅坐下，开始整理需要上交的寒假作业。
突然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小小推力。蒋知之轻轻勾唇笑了笑，知道是谁的杰作。她扭过头看着江嘉阳，没说话。始作俑者倒是比她还淡定，掀了掀眼皮看她，悠悠然转着笔——就在刚刚，这支笔的笔筒还抵在她的背上。
“你干嘛。”蒋知之故意板着脸问他。
江嘉阳无辜地冲她眨眨眼，倒打一耙：“是你把我吵醒了。”
“……”
蒋知之趁他没注意的功夫小小地翻了个白眼：“那真是对不起啊。”
江嘉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逗你的。班长大人记得收告家长书，老刘快到了。”
老刘这人懒得很，收发告家长书这种事情都甩给蒋知之来做，他就安心地当着甩手掌柜，只管一到班上就找蒋知之要统计的名单。
这话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蒋知之也顾不上跟他扯七扯八，转头就去挨个收告家长书了。
“班长，你带几个男生去二楼教务处搬这学期要用的教辅，记得找教务处的老师签字确认。”老刘一到班上，接过蒋知之手中收齐的告家长书就给她指派任务。她认命地从桌上捡起一支笔，转头在班上巡视了一圈，有点犯难。让她找女生帮忙她还能叫上几个平时说得上话的，叫几个男生——这确实是在挑战她本来就不大的朋友圈。思来想去，她只好求助地看向江嘉阳。
江嘉阳对上她的目光，促狭地冲她眨眨眼，什么也没说，主动站起身来。
有江嘉阳带头，几个和他玩得不错的男生陆陆续续都站了起来，还有一两个热心肠想帮忙的——张景瑜也在其中。蒋知之跟老刘报备后，领着这一大队人，浩浩荡荡地走出了教室。
其实也没有很多，加上她总共七个人，只不过男生普遍块头大些，看上去就格外气势汹汹。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真要吵起来，男生也不遑多让。六个男生嘻嘻哈哈地聊着天，蒋知之插不进去话也不想搭话，就默默走在最前面给他们带路。
不知道是谁插科打诨般地说了句：“渣渣阳今天怎么这么热心肠，不去会你的周公了？”
渣渣阳是其他人给江嘉阳取的绰号，因为读音比较相像。但是基本上没人敢这么喊他，因为他并不太喜欢这个绰号，喊他他也不乐意应声。
“滚，”江嘉阳嗤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我今儿高兴不行吗。”
“怎么，游戏终于不卡段位了？”
“……”江嘉阳揉了揉眼睛，盯着蒋知之轻巧的背影，含糊应声道，“差不多。”
十来天的卡关在今天终于有了点破冰的迹象。
江嘉阳垂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还是上学好，某人终于肯跟他说说话了。
辅导资料一共有十来摞的样子，整整齐齐码在墙边。男生们一人拎一摞，蒋知之自己双手抱着相比来说较轻的一摞，有点吃力地落在最后面。
捆着书的麻绳勒得蒋知之手掌生疼。她试图活动一下疏解那股子麻意，确差点重心不稳把整摞书摔倒地上去。无奈，她只能咬着牙硬拎。
走到楼梯口，她实在有点拎不动了。蒋知之把书放在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叹了口气。
“娇气。”头顶上传来一声笑哼，蒋知之不抬头也知道是谁。她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来人一眼。
“还瞪我？”江嘉阳挑眉，“我可是来帮你的好心人。”
“我自己又不是不行。”蒋知之嘴硬地还了一句。
“你行，你最行。”江嘉阳不跟她争，嘴上敷衍着，“这么行的班长大人肯定要回班清点教辅数量啊，换不那么行的人可干不来这活。”
他长腿一迈，两三步就跨到女孩身旁的空地上，错手把地上的一摞书拎起来掂了掂：“这么点重。”
他似有似无地感叹了句，轻轻撞了撞蒋知之的肩膀：“发什么愣呢班长大人，走吧。”
按照老刘的惯例，每个新学期，收了作业还了债之后，就是班级大换血——调座位。
因为蒋知之是高二才转过来的，还没有换过座位，所以她并不是很清楚老刘是按什么排的座位表，也没有特意去找人了解过。毕竟要是放在之前，换座位这事对她来说实在是无伤大雅，甚至都比不上中午吃什么重要。
现在却不同了。
蒋知之的眼前好像展开了一片白茫茫的雾，粘稠迷蒙的，包裹住了她的每一根神经。她看得到不远处的模糊轮廓，却无法想象那到底是什么。
是雾里看花？还是红颜枯骨？亦或者是潜藏在迷雾下向她挥手的深渊？
她迫切地渴望着搞明白，却又害怕搞得太明白。思绪来回反复拉扯，带来微弱却恒久的痛感。蒋知之隐约有种预感，等到真正拨开迷雾的那一天，她就彻底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那又怎样呢，她自欺欺人地想。左右现在还远远不是揭开谜底的时候，她再容许自己放任一时片刻也不会出错。
她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说——老天爷呀，我不想和江嘉阳的座位调开太远。
“同学们，咱们新学期新气象啊，崭新的学期应该拥有崭新的教室，经营崭新的关系了。”老刘站在讲台上，笑眯眯地捣鼓着投影设备，“接下来我会把新学期的座位表通过投影投放到大屏幕上，大家收拾书包准备准备换座位迎接新学期了！”
都是相处了一整个学期的前后左右关系，好不容易建立了一点深刻的友谊，不愿意换座位的显然占了大多数。班里登时哀嚎声一片，此起彼伏地占满了整个教室。
蒋知之打心眼里也有点抗拒。
“都别瞎嚷嚷了，”老刘正了脸色沉声道，“办事效率高一点，后面还要留点时间开个新学期动员班会。”
蒋知之握了握拳头，甚至有点不敢往白板上看。
要是她和江嘉阳一个被分到教室东南角一个被分到西北角怎么办？他还会愿意跟她做“塑料”朋友吗？蒋知之胡思乱想着。
鼻间传来一丝干净的皂角香。蒋知之从纷乱思绪中抽离，看见男生高挑的背影正在清理桌面。
“你坐着倒是舒坦，”江嘉阳玩笑一般反手敲了敲她的椅背，“老刘也太偏心你了，挪都不带给你挪一下。”
“咚咚”两下，像是敲在蒋知之心上似的，让她的心也跟着颤了颤。她抬头看向白板——然后很轻易地，花了五秒钟时间找到了江嘉阳的名字。
他俩从前后桌变成了左右桌，就隔了一个过道的距离。
蒋知之看着江嘉阳搬动桌子的身影，脑子还有些发懵，心跳如擂。
上天当真听到了她的祈祷吗？
桌子在地上拖动，耳边都是刺耳的“咯吱”声，间或夹着几句同学间的笑谈，一片杂乱。腊月的天还是阴蒙蒙的，没什么太阳，却让蒋知之打心眼里感到明媚。
多好啊，上天听到她的祈祷了。
“同学们都静一下，我宣布一件事情。”见大部分同学都已经换好了座位，老刘站在讲台上组织纪律，“我们在这个学期就即将进入一轮复习，各位的作业量和任务量都会激增。我们原先的班干部就负担太重了，所以各科都需要再增加一名课代表。”
远远的，他看了一眼蒋知之：“我们班的班长是一个女孩子，学校有时候派下来一些重活可能就不太适合她去做，所以我们需要额外推选一名副班长来协助蒋知之工作。”
突然被叫到，蒋知之惊了一下，下意识准备站起来。突然意识到并没有什么需要起立，她刚抬起的半个身子又尴尬地坐了回去。
蒋知之新换的同桌是个很温和的女生，叫薛馨蕊，脾气很好。她听到薛馨蕊善意地笑了一声，有点脸红。
“你们可以自荐，也可以推荐其他人。如果没有的话就是我和任课老师商量之后直接选择了。”老刘接着说，“在座各位有谁自荐吗？”
一片缄默。平时乐意和老师互动一些的同学早已被委派了职位，此时没法举手。其他不太活跃的同学，一部分是不敢举手，一部分是不想举手。总之班内的气氛十分僵持。
“那有他荐吗？”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活络起来。关系好的都上赶着把另一方推荐出去，一时许多人都有些跃跃欲试。
这两个环节和蒋知之都没什么关系。她自荐不了，也没有玩得特别好可以互相开玩笑的朋友可以他荐，导致她坐在座位上，有些百无聊赖地练习转笔。
她看着江嘉阳总能轻而易举地转上三圈，以为转笔不会太难，然而笔在她手上总是撑不到半圈就掉桌上去了。
人和人的差距居然还能体现在这种事情上。蒋知之撇撇嘴，有些忿忿。
随着笔落在桌上打出“啪”的一声脆响，蒋知之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老师，我推荐江嘉阳做副班长！”
蒋知之听着，有些震惊地眨眨眼。江嘉阳个性使然，并不是乐意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然而推荐他的人是平时和江嘉阳玩的比较好的一个男生，秦元。他有意无意地瞟过蒋知之一眼，别有深意地往江嘉阳的方向看过去一眼。
“呵。”蒋知之精准地捕捉到从江嘉阳鼻间溢出的一丝轻哼，不知道是什么意味。
“江嘉阳？”他们在底下暗流涌动，老刘却毫无所觉，沉吟片刻就下了决定，“行，那就江嘉阳担任副班长一职，协助班长工作。”
他把江嘉阳点起来站着：“江嘉阳，你可不要辜负同学和老师对你的信任啊。”
“知道了。”江嘉阳带着点笑意看向蒋知之，眼睛亮亮的，“会好好协助班长工作的。
——这下倒真成了班长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