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
“有人来了，回去再说。”
窸窸窣窣的声音散去，洛淮宁打开木门，黑夜里两道黑影渐行渐远，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其中一道声音她不会忘，是宋知。
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
这家伙还是这么想她死。
那么好吧宋知，看看我们这次是谁先玩死谁。
洛淮宁唇角勾起一抹笑，回头正巧看到树杈上勾着一块布，收到怀里，望着茫茫雨夜琢磨如何智取。
忽的顿住了，雨夜里有人提着一盏灯，灯光离她越来越近，直到她看清了那张脸。
明黄的灯光下，梁念安的脸愈发柔和，似是看见她了步子走得有些快。
她刚想避避，却见那人大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把伞冷然道：“你出门没带伞，伤口要避水，不要影响任务。”
洛淮宁接过，伸手擦过湿漉漉的脸颊显得不是那么狼狈：“放心我身子好着呢。”
对方睨她一眼隔着衣物戳她一下，洛淮宁疼得哈气有些尴尬：“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她将那块布料取出展在对方面前，梁念安看了一眼：“是宋知。”
眼力倒是好。每个官员的朝服皆不同，根据品级绣有不同花纹，朝廷三品官员就两位，宋知恰恰好是其中一位。
洛淮宁道：“没错，她要在春日宴上害我们。”
梁念安淡淡转身：“她这些年害了不少人，都是惯用的伎俩。”
她撑着伞跟着梁念安往卧房走去：“又是栽赃陷害吧，她那么笃定估计脏货早就备好了，你有法子？”
“你有。”
“哎，我能有什么，我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是你们给的，就连这洛府也不是我的。”
梁念安回头定定地看着她，雨夜里他的心思看不真切，正当她以为对方知道些洛家隐秘时，他道：“明日夜里随本宫去一趟青楼。”
“青楼？莫非皇子殿下...”洛淮宁一下兴奋起来，想不到这八皇子看着冷冷清清不惹凡尘跟冰山雪莲似得，私底下还挺花？
梁念安似看出她心中所想，瞪了她一眼。
二日夜里
洛淮宁与梁念安乔装打扮来到花街，青楼设在花街上，离锦衣卫有些距离。大凉宵禁晚，如今还有些人在路上闲逛，越到花街人愈发多，都是来这寻乐子的。
青楼白日休息，夜晚迎客，如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门口张灯结彩，几个貌美男子身着华服提着灯笼招呼往来宾客。
梁念安蒙面与临近的伶人低头诉说两句，进入青楼，青楼是京城开的最大的勾栏教坊，里边青砖红柱点缀琉璃灯火，雕栏玉砌好比仙人居所，一座宽大的乐台置于中央，伶人正在演奏塞外古曲，舞郎们随着乐曲绕着乐台翩翩起舞。
底下不少女子欢呼叫好，洛淮宁仔细看了眼，里边还有不少熟人，很多都是以往朝廷的同僚。
洛淮宁不想无端生事，后退几步，刻意掩面绕过她们。
青楼共有两层，通往二楼的阶梯有两位女子驻守，估计是青楼雇来的护卫。只见那位伶人同护卫耳语一番，护卫面色一变，摇摇头。
看来是不行了。
洛淮宁与梁念安对视一眼，对方正欲离开青楼找其他通往二楼的路径，突然感到有人逼近，回头竟是青楼的龟公。
龟公上了年纪，但身姿依旧挺拔，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貌美如花的美男子，他温和道：“大人这就要走了么？可是奴这青楼没有中意的男子？”
洛淮宁面色不显，心下讶然，按常理来讲，龟公掌管青楼一切要务，护卫拒绝必然是上边人的决定。
莫非龟公只是明面上的管理者，实际青楼另有人做主？洛淮宁抬头看了眼二楼，不作回答。
龟公顺着陆华京的视线望过去，笑道：“原来大人在等莲君。莲君这会儿闹着性子呢，硬是不肯下来。”
有女子坐在桌边正巧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啧了一声：“我们花钱来这，为的是传说中一笑倾人国的花魁。这都什么时辰了，他还不出现。”
“就是啊，龟公你也别塞其他男人给我们了，我们要看花魁！”
要看花魁的呼声越来越大，一浪接一浪，舞台上正在表演的伶人们不知所措，忙走下来安抚客人。
洛淮宁拉着梁念安躲在一旁，尽量不引人注目。
可惜客人们显然不吃这套，这时有一位武官扮相的女子，直接掀翻了桌椅：“老娘来这三天了，硬是花魁的屁也没碰着！龟公！老娘今日就把话唠这儿了，要是今日花魁再不出现，你这青楼就别想开了！”
“是谁想破环奴家的青楼呀～”
娇媚醉人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如小溪流般潺潺的茶水倾斜而来，浇在刚才那位闹事的武官头顶上，可谁也没出声，受到巨大震撼般看着位于二楼的丽人。
绯色霓裳柔而不媚地贴在莲君如月光般动人的肌肤上，衬得他格外娇艳。莲君倚在围栏上手握着茶盏轻飘飘地落下，眼尾斜挑丹砂色，如灵狐般狡黠的眸子扫过台阶下的众人，带着丝丝轻蔑。
洛淮宁喃喃道：“这便是莲君么…”
霓裳滑落时露出一截雪白脚踝，洛淮宁猛地掐掌心回神，暗叹：真是不得了，没想到我也有被美色所惑的一天。
梁念安在她背后隔着外袍戳她，她回身不好意思挠挠头。
沉寂片刻，青楼顿时沸腾起来，眼中带着灼热和对美丽事物的向往，欢呼叫嚣声一浪更比一浪高，更有甚者妄图硬闯，被护卫生生拦下丢出门外。
面对众人的追捧，莲君只是轻笑一声留给众人一个梦幻的背影，走进厢房闭门不出。
饶是如此，女子也心满意足。乐趣再度奏响，青楼比刚开始还要热闹，大多讨论莲君的相貌如何，身姿如何。
这时龟公走来，靠近梁念安轻声细语道：“莲君有请，大人请随奴来。”
龟公言语里不乏对莲君的尊敬，想来莲君便是青楼的实际掌控人。
龟公带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路，那里青楼的后院是小君们休息的地方，同样有人把守。
见龟公来，侍卫们退至一旁留出一道路供两人通行。一路无话，两人本就不是善于交际的人，龟公似乎也隐瞒了一些事，三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到了二楼莲君的厢房前。
龟公道：“大人，奴还有事就不进去了，请。”
洛淮宁推开门，梁念安跟在身后，意外的是屋里并没有青楼里熟悉的脂粉浓烈的香气，反而清新淡雅和莲君的相貌颇为不配。莲君坐在桌前，桌上摆了两盏琉璃杯，一杯是满的，一杯是空的。
莲君站起身道：“梁大人。”
梁念安点点头走过去，坐在莲君对面，动作自然轻巧想必两人认识已久。
莲君看向她轻笑道：“还从没见您带人来过。”
梁念安淡淡道：“她是洛淮宁。”
莲君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对她行礼：“原来是洛大人。”
洛淮宁回礼，心道这人不简单，不该是这种反应，她才被放出来不久，纵然是青楼也不该怎么早知道消息。
莫不是藏匿民间的某种组织？
莲君眼里闪过笑意，正想开口便被梁念安打断：“时间紧，本宫要宋知的消息。”
莲君低笑道：“大人真是的，一上来就涉及朝廷命官，只是可惜青楼不做危险的生意。”
洛淮宁面上不显，心下确是冷笑一番，她冷淡道：“公子说笑了，您让我们来此不就是为了此等危险之事么？”
莲君轻笑道：“奴不敢欺瞒大人，此事重大若是一朝不慎青楼就此被盯上，可不是得不偿失。”
梁念安似乎觉察出对方的意图带着一丝怒气：“你不要太过分。”
“那便谈不了了。”莲君轻笑，又斟了一壶茶水，似笑非笑看着洛淮宁。
一时之间厢房里无人做声，两厢对峙，梁念安身上的冷气快要弥漫整间屋子，就连暖炉里的炭火也无法缓和。莲君不肯让步，手里不停自顾自绣花，不理会两人。
莲君不惧皇家人，看上去本事不小，青楼也并非忠于梁念安，说不定能为她所用。
洛淮宁斟酌一番开口道：“锦衣卫会提供庇护。”
莲君莹莹笑道：“那真是多谢大人了。”
“只不过，”他递茶时指尖划过洛淮宁手背：“大人若肯分一盏茶给奴家，奴家自然知无不言。”
梁念安指尖发白，眼神愈发冰冷，挥开莲君触碰她的手冷冷道：“休想。”
洛淮宁嗤笑：“你倒是有野心，可你是否明白何为贪多嚼不烂。”
面对洛淮宁的威胁，莲君依旧面色款款：“奴没上过学，还真不太明白。不过锦衣卫与青楼共享情报，想是美事一桩。”
洛淮宁笑了笑：“你倒是想得好。”
莲君：“不敢当。”
洛淮宁摆了摆手，不想就此问题做过多纠缠：“知道了，说情报吧。”
梁念安愕然，莲君笑道：“大人果真明事理，奴家的人曾见她拿着一副古怪的画卷去钱庄，出来时手里多了几件铜器。”
说到这份上，洛淮宁站起身看向梁念安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去钱庄取画卷。”
梁念安也站起身蹙眉：“你还需养伤，我去。”
“放心，这点伤不算什么。”
见梁念安又要伸手，洛淮宁逃也似的躲过去，滚出厢房，来到花街上。
经莲君提醒，记忆找回些许，在她入狱之前钱庄就作为官员贪污的驿站，做些不正当的买卖，官员假意手持画卷前去钱庄估价，而后钱庄根据画上标注的银子数，再把银票装进铜器抵给官员，而后由卖家填补缺漏。
先前嫌钱庄碍眼，如今倒是觉得可以稍加利用一番。
锦衣卫指挥使听着风光，实际上听她的没几个，说不定有些还是女帝派来监视她的人。她不敢赌，况且仅凭这一股势力远远不够，她要想推翻王朝就必须削弱世家势力，打压贪官污吏，掌握这些人的把柄是必不可少的。
洛淮宁蒙上脸，凭着记忆七拐八拐走到钱庄附近。钱庄分上下两层，戒备森严，门前有不少守卫巡逻。
好在身子没伤到根基，虽然有些吃力，洛淮宁还是轻松绕过巡逻兵，跳上房梁拨动二楼木窗，轻松进入内里。
里边昏暗伸手不见五指，洛淮宁倒是适应的不错，在黑暗的牢狱眼力被训练的很好。
她掂着脚，猫着腰尽量不发出声音。
钱柜上挂着黄铜锁，洛淮宁拿出事先备好的铁丝，左右一拧，黄铜锁掉落。她打开柜门，里面装着碎银和银票。
不对，不是这个。
她蹲下仔仔细细看过，发现有一处抽屉格外的大，木质雕刻也细腻的多，几乎和钱柜融为一体，要不是她眼力好还真错过了。
她稍一使劲，黄铜锁脱落，里面果然装着画卷。她一卷卷打开，每幅画卷的末尾处都盖着印章。
好不容易找到宋知那幅，她正想收手，突然二楼木窗猛地打开，裹挟着一股飓风席卷而来，吹倒桌椅，摔在地上噼里啪啦响。
“有谁在里面！”
“有人来了，回去再说。”
窸窸窣窣的声音散去，洛淮宁打开木门，黑夜里两道黑影渐行渐远，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其中一道声音她不会忘，是宋知。
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
这家伙还是这么想她死。
那么好吧宋知，看看我们这次是谁先玩死谁。
洛淮宁唇角勾起一抹笑，回头正巧看到树杈上勾着一块布，收到怀里，望着茫茫雨夜琢磨如何智取。
忽的顿住了，雨夜里有人提着一盏灯，灯光离她越来越近，直到她看清了那张脸。
明黄的灯光下，梁念安的脸愈发柔和，似是看见她了步子走得有些快。
她刚想避避，却见那人大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把伞冷然道：“你出门没带伞，伤口要避水，不要影响任务。”
洛淮宁接过，伸手擦过湿漉漉的脸颊显得不是那么狼狈：“放心我身子好着呢。”
对方睨她一眼隔着衣物戳她一下，洛淮宁疼得哈气有些尴尬：“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她将那块布料取出展在对方面前，梁念安看了一眼：“是宋知。”
眼力倒是好。每个官员的朝服皆不同，根据品级绣有不同花纹，朝廷三品官员就两位，宋知恰恰好是其中一位。
洛淮宁道：“没错，她要在春日宴上害我们。”
梁念安淡淡转身：“她这些年害了不少人，都是惯用的伎俩。”
她撑着伞跟着梁念安往卧房走去：“又是栽赃陷害吧，她那么笃定估计脏货早就备好了，你有法子？”
“你有。”
“哎，我能有什么，我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是你们给的，就连这洛府也不是我的。”
梁念安回头定定地看着她，雨夜里他的心思看不真切，正当她以为对方知道些洛家隐秘时，他道：“明日夜里随本宫去一趟青楼。”
“青楼？莫非皇子殿下...”洛淮宁一下兴奋起来，想不到这八皇子看着冷冷清清不惹凡尘跟冰山雪莲似得，私底下还挺花？
梁念安似看出她心中所想，瞪了她一眼。
二日夜里
洛淮宁与梁念安乔装打扮来到花街，青楼设在花街上，离锦衣卫有些距离。大凉宵禁晚，如今还有些人在路上闲逛，越到花街人愈发多，都是来这寻乐子的。
青楼白日休息，夜晚迎客，如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门口张灯结彩，几个貌美男子身着华服提着灯笼招呼往来宾客。
梁念安蒙面与临近的伶人低头诉说两句，进入青楼，青楼是京城开的最大的勾栏教坊，里边青砖红柱点缀琉璃灯火，雕栏玉砌好比仙人居所，一座宽大的乐台置于中央，伶人正在演奏塞外古曲，舞郎们随着乐曲绕着乐台翩翩起舞。
底下不少女子欢呼叫好，洛淮宁仔细看了眼，里边还有不少熟人，很多都是以往朝廷的同僚。
洛淮宁不想无端生事，后退几步，刻意掩面绕过她们。
青楼共有两层，通往二楼的阶梯有两位女子驻守，估计是青楼雇来的护卫。只见那位伶人同护卫耳语一番，护卫面色一变，摇摇头。
看来是不行了。
洛淮宁与梁念安对视一眼，对方正欲离开青楼找其他通往二楼的路径，突然感到有人逼近，回头竟是青楼的龟公。
龟公上了年纪，但身姿依旧挺拔，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貌美如花的美男子，他温和道：“大人这就要走了么？可是奴这青楼没有中意的男子？”
洛淮宁面色不显，心下讶然，按常理来讲，龟公掌管青楼一切要务，护卫拒绝必然是上边人的决定。
莫非龟公只是明面上的管理者，实际青楼另有人做主？洛淮宁抬头看了眼二楼，不作回答。
龟公顺着陆华京的视线望过去，笑道：“原来大人在等莲君。莲君这会儿闹着性子呢，硬是不肯下来。”
有女子坐在桌边正巧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啧了一声：“我们花钱来这，为的是传说中一笑倾人国的花魁。这都什么时辰了，他还不出现。”
“就是啊，龟公你也别塞其他男人给我们了，我们要看花魁！”
要看花魁的呼声越来越大，一浪接一浪，舞台上正在表演的伶人们不知所措，忙走下来安抚客人。
洛淮宁拉着梁念安躲在一旁，尽量不引人注目。
可惜客人们显然不吃这套，这时有一位武官扮相的女子，直接掀翻了桌椅：“老娘来这三天了，硬是花魁的屁也没碰着！龟公！老娘今日就把话唠这儿了，要是今日花魁再不出现，你这青楼就别想开了！”
“是谁想破环奴家的青楼呀～”
娇媚醉人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如小溪流般潺潺的茶水倾斜而来，浇在刚才那位闹事的武官头顶上，可谁也没出声，受到巨大震撼般看着位于二楼的丽人。
绯色霓裳柔而不媚地贴在莲君如月光般动人的肌肤上，衬得他格外娇艳。莲君倚在围栏上手握着茶盏轻飘飘地落下，眼尾斜挑丹砂色，如灵狐般狡黠的眸子扫过台阶下的众人，带着丝丝轻蔑。
洛淮宁喃喃道：“这便是莲君么…”
霓裳滑落时露出一截雪白脚踝，洛淮宁猛地掐掌心回神，暗叹：真是不得了，没想到我也有被美色所惑的一天。
梁念安在她背后隔着外袍戳她，她回身不好意思挠挠头。
沉寂片刻，青楼顿时沸腾起来，眼中带着灼热和对美丽事物的向往，欢呼叫嚣声一浪更比一浪高，更有甚者妄图硬闯，被护卫生生拦下丢出门外。
面对众人的追捧，莲君只是轻笑一声留给众人一个梦幻的背影，走进厢房闭门不出。
饶是如此，女子也心满意足。乐趣再度奏响，青楼比刚开始还要热闹，大多讨论莲君的相貌如何，身姿如何。
这时龟公走来，靠近梁念安轻声细语道：“莲君有请，大人请随奴来。”
龟公言语里不乏对莲君的尊敬，想来莲君便是青楼的实际掌控人。
龟公带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路，那里青楼的后院是小君们休息的地方，同样有人把守。
见龟公来，侍卫们退至一旁留出一道路供两人通行。一路无话，两人本就不是善于交际的人，龟公似乎也隐瞒了一些事，三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到了二楼莲君的厢房前。
龟公道：“大人，奴还有事就不进去了，请。”
洛淮宁推开门，梁念安跟在身后，意外的是屋里并没有青楼里熟悉的脂粉浓烈的香气，反而清新淡雅和莲君的相貌颇为不配。莲君坐在桌前，桌上摆了两盏琉璃杯，一杯是满的，一杯是空的。
莲君站起身道：“梁大人。”
梁念安点点头走过去，坐在莲君对面，动作自然轻巧想必两人认识已久。
莲君看向她轻笑道：“还从没见您带人来过。”
梁念安淡淡道：“她是洛淮宁。”
莲君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对她行礼：“原来是洛大人。”
洛淮宁回礼，心道这人不简单，不该是这种反应，她才被放出来不久，纵然是青楼也不该怎么早知道消息。
莫不是藏匿民间的某种组织？
莲君眼里闪过笑意，正想开口便被梁念安打断：“时间紧，本宫要宋知的消息。”
莲君低笑道：“大人真是的，一上来就涉及朝廷命官，只是可惜青楼不做危险的生意。”
洛淮宁面上不显，心下确是冷笑一番，她冷淡道：“公子说笑了，您让我们来此不就是为了此等危险之事么？”
莲君轻笑道：“奴不敢欺瞒大人，此事重大若是一朝不慎青楼就此被盯上，可不是得不偿失。”
梁念安似乎觉察出对方的意图带着一丝怒气：“你不要太过分。”
“那便谈不了了。”莲君轻笑，又斟了一壶茶水，似笑非笑看着洛淮宁。
一时之间厢房里无人做声，两厢对峙，梁念安身上的冷气快要弥漫整间屋子，就连暖炉里的炭火也无法缓和。莲君不肯让步，手里不停自顾自绣花，不理会两人。
莲君不惧皇家人，看上去本事不小，青楼也并非忠于梁念安，说不定能为她所用。
洛淮宁斟酌一番开口道：“锦衣卫会提供庇护。”
莲君莹莹笑道：“那真是多谢大人了。”
“只不过，”他递茶时指尖划过洛淮宁手背：“大人若肯分一盏茶给奴家，奴家自然知无不言。”
梁念安指尖发白，眼神愈发冰冷，挥开莲君触碰她的手冷冷道：“休想。”
洛淮宁嗤笑：“你倒是有野心，可你是否明白何为贪多嚼不烂。”
面对洛淮宁的威胁，莲君依旧面色款款：“奴没上过学，还真不太明白。不过锦衣卫与青楼共享情报，想是美事一桩。”
洛淮宁笑了笑：“你倒是想得好。”
莲君：“不敢当。”
洛淮宁摆了摆手，不想就此问题做过多纠缠：“知道了，说情报吧。”
梁念安愕然，莲君笑道：“大人果真明事理，奴家的人曾见她拿着一副古怪的画卷去钱庄，出来时手里多了几件铜器。”
说到这份上，洛淮宁站起身看向梁念安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去钱庄取画卷。”
梁念安也站起身蹙眉：“你还需养伤，我去。”
“放心，这点伤不算什么。”
见梁念安又要伸手，洛淮宁逃也似的躲过去，滚出厢房，来到花街上。
经莲君提醒，记忆找回些许，在她入狱之前钱庄就作为官员贪污的驿站，做些不正当的买卖，官员假意手持画卷前去钱庄估价，而后钱庄根据画上标注的银子数，再把银票装进铜器抵给官员，而后由卖家填补缺漏。
先前嫌钱庄碍眼，如今倒是觉得可以稍加利用一番。
锦衣卫指挥使听着风光，实际上听她的没几个，说不定有些还是女帝派来监视她的人。她不敢赌，况且仅凭这一股势力远远不够，她要想推翻王朝就必须削弱世家势力，打压贪官污吏，掌握这些人的把柄是必不可少的。
洛淮宁蒙上脸，凭着记忆七拐八拐走到钱庄附近。钱庄分上下两层，戒备森严，门前有不少守卫巡逻。
好在身子没伤到根基，虽然有些吃力，洛淮宁还是轻松绕过巡逻兵，跳上房梁拨动二楼木窗，轻松进入内里。
里边昏暗伸手不见五指，洛淮宁倒是适应的不错，在黑暗的牢狱眼力被训练的很好。
她掂着脚，猫着腰尽量不发出声音。
钱柜上挂着黄铜锁，洛淮宁拿出事先备好的铁丝，左右一拧，黄铜锁掉落。她打开柜门，里面装着碎银和银票。
不对，不是这个。
她蹲下仔仔细细看过，发现有一处抽屉格外的大，木质雕刻也细腻的多，几乎和钱柜融为一体，要不是她眼力好还真错过了。
她稍一使劲，黄铜锁脱落，里面果然装着画卷。她一卷卷打开，每幅画卷的末尾处都盖着印章。
好不容易找到宋知那幅，她正想收手，突然二楼木窗猛地打开，裹挟着一股飓风席卷而来，吹倒桌椅，摔在地上噼里啪啦响。
“有谁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