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翌日将军府门被敲响的时候，段普安正看着太子从后门离开，下人来报他赶紧收拾仪态前去正门迎接。
入眼又是高惟君藐视一切的眼神，眼神从头到尾扫过他，轻笑一声：“将军还真是事务繁忙。”
段普安笑：“教公主习武倒是时间充裕。”
高惟君：“也是，比较我走的是正门进将军府。”
话落，推开段普安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段普安撑着门，扭头看着高惟君，他不由得想起那个幼儿时代天真烂漫跟在他和太子身后叫哥哥的小女孩，虽说女大十八变，却不知这人竟然连同心性也彻底改变。
他嫌弃过高惟君黏人，却又无比思念那个黏人的高惟君。
最后他也只得笑笑，跟在她的身后。
“上好的蛇形鞭，周朝王室的稀罕物，看来五皇子对公主的宠爱只增不减啊。”
段普安先一步接过山梓递过来的鞭子，握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高惟君嗤笑：“只这一个妹妹，不宠爱我难道把宠爱给你吗？”
“那不敢。”
他边说话边靠近高惟君，高惟君看了眼衣角消失的山梓，防备地往后退半步解开披风前系好的结，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去叠好放下，身后的段普安挥舞鞭子发出的响声她没去理会，等她直起身腰间立马缠上鞭子，没反应过来就被大力带飞跌入一个冷硬的怀抱，不等她呵斥出口，段普安没站稳带着高惟君一同跌倒在台阶上。
高惟君虽然被他护在怀里，仍旧磕到了膝盖，让她疼得厉害，但是却在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难耐的闷哼声的时候慌乱起身，冷着一张脸问：“磕到了哪里？”
段普安手肘撑着台阶，笑得忒坏：“不碍事，倒是没伤着公主吧？”
高惟君半跪在地上，垂着头拍走刚刚撑地而起沾上的石粒，听到段普安的询问难得地没有噎回去，而是摇摇头不说话。
她在想，上一世的段普安早早的辞官归隐老家，过上了田园生活，除去少时已经记不清的过往与她并不相熟，为何此时像是与她有百般纠缠似的。
段普安则盯着高惟君，垂落在肩上的长发遮挡不住侧边红透的耳朵。
段普安笑得更甚。
也更坏。
扶着人起身，段普安弯下腰打算替高惟君拍掉衣裙上的污渍，被高惟君躲开：“不妥，将军。”
段普安也不强求，就这弯下的身子捡起旁边的皮鞭。
“软鞭的使用技法主要有缠、抡、扫、挂、抛、舞花等，软鞭以圆挥动为主，借助手臂摇动，身体转动，增加鞭的击打速度，改变鞭的攻击方向。”
高惟君往后退，看着段普安挥出鞭子缠住板凳将其带到另一块地再摔下，板凳立马四分五裂。
她想，若那一刻段普安要自己死，那自己靠住的便不是他的胸膛，而是那冰冷的地板。
“公主？”
“嗯？”高惟君抽回神看段普安，一脸无奈的段普安掐着腰看她，她立马表示歉意。
这不是对段普安的畏惧，是王家礼仪使她必须尊重师长。
段普安也没真与她置气，而是朝她招手让人过去。
鞭把已经被段普安握暖，段普安站在高惟君的身后，在她握住鞭把之后握住她的手。
一边示范一遍在她耳边讲解，说这动作要领，如何才能直击对手弱点。
高惟君刚开始还是挣扎，后面被他耳边的声音麻痹了全身，只是顺着段普安给她的力道将鞭子挥出去。
偶有动作稍大的时候，段普安说话是嘴唇会擦过高惟君的耳朵，惹得她往另一边躲。
她躲，段普安就追着。
最后两人的耳根子都是红透了的。
等冷风将高惟君吹清醒后，段普安已经离开场地。
习武院地高惟君脱去了披风，黑色的鞭子缠绕几圈握在手中，站在中间看着台阶上的段普安，脑海里回忆着刚刚段普安的话，对上眼神的一瞬，高惟君看到了段普安戏谑的挑眉。
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上来，舒展开眉头单脚撤半步往外抽去。
不过鞭子挥出去容易，收回来难，大力挥出去的鞭子在收回来打上小腿那一刻，高惟君立马扔开鞭子蹲下想揉腿却在碰上那一刻更痛。
台阶上的段普安瞬间起身，大步走到高惟君身旁蹲下撩起她的裙摆想察看伤势，却被高惟君按住手腕，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说：“女眷。”
段普安厉声道：“府上没有女眷，我是武将不懂宫里的条条框框，我只知道你不让我清楚对症下药痛的还是你。”
高惟君咬着牙别过头，眼泪滴落。
段普安沉默不语，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进书房，放置到垫子上之后单膝跪在高惟君身前，脱掉鞋袜再撩起裙摆看她裸露的小腿皮肤。
生来娇嫩的公主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伤，这一鞭子下去虽没有皮开肉绽，也是立马红肿起来，抚过还能感受到突起的血肉。
亏的是她的力气还不算大。
侍从送来的膏药放在段普安的腿边，上药的时候看着高惟君别过头看着矮凳，眼泪一滴滴掉在凳面上，段普安忍了一下放软了声音：“公主忍忍。”
高惟君点头，看似坚强手指却一直抠着桌沿转移注意力。
等冰冷的药上腿，高惟君痛得挣扎，被段普安单手扣住脚腕：“别动。”
换做平时，段普安一定会拿那些道德调侃高惟君，但是这会儿他完全没有那些恶劣的想法。
只想着能不能别哭了？
到底还是公主，娇贵。
当手帕擦去眼泪的时候，高惟君抬眼看段普安，眼里情绪太多，段普安读不懂便不在意，认真地安慰道：“回去按时擦药，这药是西域药，药效比中原的强，不留疤痕。”
高惟君握着点头。
“高惟君，”段普安再次直呼她的名讳，如狼一般有侵略性的眼睛盯着她的，一字一句问出口：“发场高烧把我忘了吗？”
段普安十三岁跟随老师出征，随队立下汗马功劳，为了迎娶曾经跟在他身后天天吵着要嫁进将军府内的十二公主，却在17岁那年看着她日渐远离自己，再见面已经是公主与臣。
高惟君摇头：“小时候的事情，将军不必再拿来话家常。”
只是话家常吗？
这话段普安不再问，只当是年少无知罢了。
那幼时如玩笑般的承诺，从今往后他也不必再守。
“你没有心。”帝王家最是无情，这道理段普安懂，却总是期盼能不一样。
高惟君：“心？我付诸于北朝。”
为北朝生，也为北朝死，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没有人会是那个未知的定数。
高惟君重新套好鞋袜，沾掉的药膏在手上她也没有在意，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将军府有一颗常青树，无论什么季节枝繁叶茂地挺立着，她好像已经忽略了疼痛，纤细的手指敲打着手里的瓷罐，没有发出声音。
段普安还单膝跪在她的身前。
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伸手扶起段普安：“这礼，本宫担不起。”
……
是夜，山梓从门外匆忙跑进来，高惟君嫌弃地扶起他，还未等她说话，身后飞出去的剑往庭院的树上去，被重伤的的黑衣人跌落地上。
高惟君神情惶恐地往后看，段普安手中握着另外的剑，走向前来把高惟君护到身后，连同山梓一起躲他身后。
“奴才刚刚赶来的时候确实注意到有人跟踪。”
高惟君安抚性地拍了下山梓的胳膊。
段普安侧目看过去：“公主往里走。”
说完往院里看，从天而降数位黑衣人按阵而站，刀尖向外。
两方对立而站。
段普安转动手中的剑，如疾风一般冲了出去。
没有一句废话。
夜色中，他们的身影在庭院间来回，刀剑无眼。段普安脚下生风，手中的长剑如灵蛇般灵动，每一次收回和击出都好似带着寒冬的寒光。院中的常青树下是一个接一个的黑衣倒下，如同树下的叶子因为剑气而飘落一般。
而往后是几位高大魁梧的男子上前，手中挥舞着一把大刀，刀风呼啸，力大势沉，快如蛇一般朝段普安冲去。
段普安撇了一眼和山梓交代事务的高惟君，身体猛地一转，避开了黑衣人一起上的猛烈一击。随即，段普安手腕一转，弯腰随着转动，长剑如银龙般直刺向中间男子的咽喉。几位黑衣人连忙举起大刀共同挡下段普安重重的一剑，只一道声响，长剑与大刀相撞，溅起一串火花。
院内的光支撑不起视线的开敞，一对十几段普安再是强悍也难占上分，刀光剑影之间也被划伤几处。
与此同时，高惟君拉住山梓的手腕，立马吩咐下去：“段普安先前给下人安排了其他事务，院中无一人，你从后门出将军府，去找五哥…不，不，皇宫之远恐来不及，你往西街里走，穿过许记食品铺去陆府找陆崇州。”
她的话很急，说完推着山梓往侧边走，山梓不敢耽误在黑暗中跑过去。
高惟君脑海里没有一点思考，桌上的剑是重的，但是她能够拿起来。
拿起剑迅速冲出去，看着负剑而跪的段普安脑子有些不受控制，在几把刀刺向段普安的时候用剑挡住再挑起，腾空一脚将中位的男人踹开，稳落地上之后扶起段普安。
“你得罪了谁？”高惟君剑往后收，语气十分不悦。
段普安高大的身子罩住高惟君，与她的剑不放同一侧，闻言笑：“怕是公主的敌人吧。”
“笑话，本宫从不与人结仇。”
“那难说。”
忽地，高惟君剑往前，字里行句间都是上位权力的威风。
“本宫乃当朝嫡公主，刺杀本宫，你的人头与你九族的血泪你们可曾问过？”
无论冲着谁来，这责高惟君以王家威望担下了。
黑衣人不语，立即布阵，迅速再次发起进攻。
段普安眯着眼看阵形，这与先前不一样，这是针对二人的打法。
“今日，怕是要与公主共死了。”段普安剑柄一转，比高惟君更快地飞出去。
高惟君低骂一声，再次发起进攻。
段普安的剑法如同行云流水，变化莫测，时而凌厉如狂风骤雨，时而轻柔如柔柔细雨。黑衣人被逼得连连后退。
突然，男子身形一晃，如幻影般出现在段普安的身后，大刀直指段普安的后心。高惟君心下一慌，人比剑快去到段普安的身后，单手举起扛住快落下来的大刀，黑衣人施力高惟君有些扛不住身子逐渐往下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段普安一手握剑与前面的人来回，一手抓住高惟君的胳膊将人往上一抬，高惟君借力挥开大刀。
段普安变换姿势环住高惟君的细腰，一个力道使两个人的身位变换，段普安一脚踹开背后男子，而高惟君一剑刺入身前黑衣人的胸膛，抽出来的时候剑尖划开了面罩。
随即而来的是陆家数十守卫，高惟君看到陆崇州的那一刻彻底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段普安正在审问，陆崇州迅速扶起高惟君。
未死的黑衣人无话可言，只有一句：“武帝之宠皆该死，这天下就应该是太子殿下的。”
三个人同时脑袋一翁，高惟君抬眼看扶着他的陆崇州，两人眼神交流一番并没有得到答案。
入眼又是高惟君藐视一切的眼神，眼神从头到尾扫过他，轻笑一声：“将军还真是事务繁忙。”
段普安笑：“教公主习武倒是时间充裕。”
高惟君：“也是，比较我走的是正门进将军府。”
话落，推开段普安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段普安撑着门，扭头看着高惟君，他不由得想起那个幼儿时代天真烂漫跟在他和太子身后叫哥哥的小女孩，虽说女大十八变，却不知这人竟然连同心性也彻底改变。
他嫌弃过高惟君黏人，却又无比思念那个黏人的高惟君。
最后他也只得笑笑，跟在她的身后。
“上好的蛇形鞭，周朝王室的稀罕物，看来五皇子对公主的宠爱只增不减啊。”
段普安先一步接过山梓递过来的鞭子，握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高惟君嗤笑：“只这一个妹妹，不宠爱我难道把宠爱给你吗？”
“那不敢。”
他边说话边靠近高惟君，高惟君看了眼衣角消失的山梓，防备地往后退半步解开披风前系好的结，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去叠好放下，身后的段普安挥舞鞭子发出的响声她没去理会，等她直起身腰间立马缠上鞭子，没反应过来就被大力带飞跌入一个冷硬的怀抱，不等她呵斥出口，段普安没站稳带着高惟君一同跌倒在台阶上。
高惟君虽然被他护在怀里，仍旧磕到了膝盖，让她疼得厉害，但是却在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难耐的闷哼声的时候慌乱起身，冷着一张脸问：“磕到了哪里？”
段普安手肘撑着台阶，笑得忒坏：“不碍事，倒是没伤着公主吧？”
高惟君半跪在地上，垂着头拍走刚刚撑地而起沾上的石粒，听到段普安的询问难得地没有噎回去，而是摇摇头不说话。
她在想，上一世的段普安早早的辞官归隐老家，过上了田园生活，除去少时已经记不清的过往与她并不相熟，为何此时像是与她有百般纠缠似的。
段普安则盯着高惟君，垂落在肩上的长发遮挡不住侧边红透的耳朵。
段普安笑得更甚。
也更坏。
扶着人起身，段普安弯下腰打算替高惟君拍掉衣裙上的污渍，被高惟君躲开：“不妥，将军。”
段普安也不强求，就这弯下的身子捡起旁边的皮鞭。
“软鞭的使用技法主要有缠、抡、扫、挂、抛、舞花等，软鞭以圆挥动为主，借助手臂摇动，身体转动，增加鞭的击打速度，改变鞭的攻击方向。”
高惟君往后退，看着段普安挥出鞭子缠住板凳将其带到另一块地再摔下，板凳立马四分五裂。
她想，若那一刻段普安要自己死，那自己靠住的便不是他的胸膛，而是那冰冷的地板。
“公主？”
“嗯？”高惟君抽回神看段普安，一脸无奈的段普安掐着腰看她，她立马表示歉意。
这不是对段普安的畏惧，是王家礼仪使她必须尊重师长。
段普安也没真与她置气，而是朝她招手让人过去。
鞭把已经被段普安握暖，段普安站在高惟君的身后，在她握住鞭把之后握住她的手。
一边示范一遍在她耳边讲解，说这动作要领，如何才能直击对手弱点。
高惟君刚开始还是挣扎，后面被他耳边的声音麻痹了全身，只是顺着段普安给她的力道将鞭子挥出去。
偶有动作稍大的时候，段普安说话是嘴唇会擦过高惟君的耳朵，惹得她往另一边躲。
她躲，段普安就追着。
最后两人的耳根子都是红透了的。
等冷风将高惟君吹清醒后，段普安已经离开场地。
习武院地高惟君脱去了披风，黑色的鞭子缠绕几圈握在手中，站在中间看着台阶上的段普安，脑海里回忆着刚刚段普安的话，对上眼神的一瞬，高惟君看到了段普安戏谑的挑眉。
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上来，舒展开眉头单脚撤半步往外抽去。
不过鞭子挥出去容易，收回来难，大力挥出去的鞭子在收回来打上小腿那一刻，高惟君立马扔开鞭子蹲下想揉腿却在碰上那一刻更痛。
台阶上的段普安瞬间起身，大步走到高惟君身旁蹲下撩起她的裙摆想察看伤势，却被高惟君按住手腕，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说：“女眷。”
段普安厉声道：“府上没有女眷，我是武将不懂宫里的条条框框，我只知道你不让我清楚对症下药痛的还是你。”
高惟君咬着牙别过头，眼泪滴落。
段普安沉默不语，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进书房，放置到垫子上之后单膝跪在高惟君身前，脱掉鞋袜再撩起裙摆看她裸露的小腿皮肤。
生来娇嫩的公主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伤，这一鞭子下去虽没有皮开肉绽，也是立马红肿起来，抚过还能感受到突起的血肉。
亏的是她的力气还不算大。
侍从送来的膏药放在段普安的腿边，上药的时候看着高惟君别过头看着矮凳，眼泪一滴滴掉在凳面上，段普安忍了一下放软了声音：“公主忍忍。”
高惟君点头，看似坚强手指却一直抠着桌沿转移注意力。
等冰冷的药上腿，高惟君痛得挣扎，被段普安单手扣住脚腕：“别动。”
换做平时，段普安一定会拿那些道德调侃高惟君，但是这会儿他完全没有那些恶劣的想法。
只想着能不能别哭了？
到底还是公主，娇贵。
当手帕擦去眼泪的时候，高惟君抬眼看段普安，眼里情绪太多，段普安读不懂便不在意，认真地安慰道：“回去按时擦药，这药是西域药，药效比中原的强，不留疤痕。”
高惟君握着点头。
“高惟君，”段普安再次直呼她的名讳，如狼一般有侵略性的眼睛盯着她的，一字一句问出口：“发场高烧把我忘了吗？”
段普安十三岁跟随老师出征，随队立下汗马功劳，为了迎娶曾经跟在他身后天天吵着要嫁进将军府内的十二公主，却在17岁那年看着她日渐远离自己，再见面已经是公主与臣。
高惟君摇头：“小时候的事情，将军不必再拿来话家常。”
只是话家常吗？
这话段普安不再问，只当是年少无知罢了。
那幼时如玩笑般的承诺，从今往后他也不必再守。
“你没有心。”帝王家最是无情，这道理段普安懂，却总是期盼能不一样。
高惟君：“心？我付诸于北朝。”
为北朝生，也为北朝死，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没有人会是那个未知的定数。
高惟君重新套好鞋袜，沾掉的药膏在手上她也没有在意，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将军府有一颗常青树，无论什么季节枝繁叶茂地挺立着，她好像已经忽略了疼痛，纤细的手指敲打着手里的瓷罐，没有发出声音。
段普安还单膝跪在她的身前。
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伸手扶起段普安：“这礼，本宫担不起。”
……
是夜，山梓从门外匆忙跑进来，高惟君嫌弃地扶起他，还未等她说话，身后飞出去的剑往庭院的树上去，被重伤的的黑衣人跌落地上。
高惟君神情惶恐地往后看，段普安手中握着另外的剑，走向前来把高惟君护到身后，连同山梓一起躲他身后。
“奴才刚刚赶来的时候确实注意到有人跟踪。”
高惟君安抚性地拍了下山梓的胳膊。
段普安侧目看过去：“公主往里走。”
说完往院里看，从天而降数位黑衣人按阵而站，刀尖向外。
两方对立而站。
段普安转动手中的剑，如疾风一般冲了出去。
没有一句废话。
夜色中，他们的身影在庭院间来回，刀剑无眼。段普安脚下生风，手中的长剑如灵蛇般灵动，每一次收回和击出都好似带着寒冬的寒光。院中的常青树下是一个接一个的黑衣倒下，如同树下的叶子因为剑气而飘落一般。
而往后是几位高大魁梧的男子上前，手中挥舞着一把大刀，刀风呼啸，力大势沉，快如蛇一般朝段普安冲去。
段普安撇了一眼和山梓交代事务的高惟君，身体猛地一转，避开了黑衣人一起上的猛烈一击。随即，段普安手腕一转，弯腰随着转动，长剑如银龙般直刺向中间男子的咽喉。几位黑衣人连忙举起大刀共同挡下段普安重重的一剑，只一道声响，长剑与大刀相撞，溅起一串火花。
院内的光支撑不起视线的开敞，一对十几段普安再是强悍也难占上分，刀光剑影之间也被划伤几处。
与此同时，高惟君拉住山梓的手腕，立马吩咐下去：“段普安先前给下人安排了其他事务，院中无一人，你从后门出将军府，去找五哥…不，不，皇宫之远恐来不及，你往西街里走，穿过许记食品铺去陆府找陆崇州。”
她的话很急，说完推着山梓往侧边走，山梓不敢耽误在黑暗中跑过去。
高惟君脑海里没有一点思考，桌上的剑是重的，但是她能够拿起来。
拿起剑迅速冲出去，看着负剑而跪的段普安脑子有些不受控制，在几把刀刺向段普安的时候用剑挡住再挑起，腾空一脚将中位的男人踹开，稳落地上之后扶起段普安。
“你得罪了谁？”高惟君剑往后收，语气十分不悦。
段普安高大的身子罩住高惟君，与她的剑不放同一侧，闻言笑：“怕是公主的敌人吧。”
“笑话，本宫从不与人结仇。”
“那难说。”
忽地，高惟君剑往前，字里行句间都是上位权力的威风。
“本宫乃当朝嫡公主，刺杀本宫，你的人头与你九族的血泪你们可曾问过？”
无论冲着谁来，这责高惟君以王家威望担下了。
黑衣人不语，立即布阵，迅速再次发起进攻。
段普安眯着眼看阵形，这与先前不一样，这是针对二人的打法。
“今日，怕是要与公主共死了。”段普安剑柄一转，比高惟君更快地飞出去。
高惟君低骂一声，再次发起进攻。
段普安的剑法如同行云流水，变化莫测，时而凌厉如狂风骤雨，时而轻柔如柔柔细雨。黑衣人被逼得连连后退。
突然，男子身形一晃，如幻影般出现在段普安的身后，大刀直指段普安的后心。高惟君心下一慌，人比剑快去到段普安的身后，单手举起扛住快落下来的大刀，黑衣人施力高惟君有些扛不住身子逐渐往下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段普安一手握剑与前面的人来回，一手抓住高惟君的胳膊将人往上一抬，高惟君借力挥开大刀。
段普安变换姿势环住高惟君的细腰，一个力道使两个人的身位变换，段普安一脚踹开背后男子，而高惟君一剑刺入身前黑衣人的胸膛，抽出来的时候剑尖划开了面罩。
随即而来的是陆家数十守卫，高惟君看到陆崇州的那一刻彻底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段普安正在审问，陆崇州迅速扶起高惟君。
未死的黑衣人无话可言，只有一句：“武帝之宠皆该死，这天下就应该是太子殿下的。”
三个人同时脑袋一翁，高惟君抬眼看扶着他的陆崇州，两人眼神交流一番并没有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