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在绿油油的青草丛里看到了一个蛇!

    “啊!”明瑜和素心两人被吓的失了魂。本想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没成想差点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曲蓉被两人的喊叫声吵醒,她半睁眼眸看向明瑜。真是可笑,两人竟一起抱树对着地上抬起头的蛇瑟缩。她淡淡开口,“蛇会上树。”

    明瑜当然知道蛇会上树,但是她们除了抱在树上,实在不敢下脚踩地,地上青草繁多,万一一不小心踩到一条蛇怎么办。

    可是,万万没想到,考虑了脚下忘记考虑头上了。

    一条外表模样花哨的蛇从大树枝桠垂到两人面前,两人这次惊的只剩尖叫了。

    天气暖洋洋的,极为适合思考人生,虽然曲蓉的人生即将到头也没什么可思索的,但被人打断她还是觉得聒噪。

    她弯腰捡起地上两个石头,一颗石头一条蛇的砸去,颗颗精准爆头。

    明瑜大为震惊,曲蓉莫非拿的是绝世高手剧本?还是说她穿的这本小说其实是武侠小说?

    “小姐我们可以下去了吗?”素心颤着嗓音开口,蛇她见过,但这么大的她真是少见,心中发怵。

    “嗯,先下去。”明瑜放慢手脚重回地面。

    不算大打扫除的大扫除在明瑜的计划中缓慢推进,虽然期间也遇到了不少意外,比如被蜘蛛网缠住,被蜜蜂追着跑,被房梁上不慎脱落的木杆攻击……,但,总归是把屋子打扫的能住人了。

    看着眼前依旧破旧空荡但干净的房间,明瑜狠狠欣慰了一把,成就感满满。

    忙忙碌碌到了傍晚,日头落下,天蒙蒙黑之际,曲蓉给明瑜端来了份晚饭。

    明瑜和素心趴在不大的桌子上热切的看眼前的饭。这里没有蜡烛,无法点灯,她们看不清盘中食物到底是什么。

    “小姐这是肉吗?闻着好香啊。”素心激动的吞咽口水,忙活了一下午说不饿是假的。

    空气中漂浮着屡屡香气,明瑜知道那确实是肉香。

    可?她观察过这座木屋,未曾见过哪里有肉存放,甚至她连米都没有找到,不然也不会饥肠辘辘趴在这等天黑。

    素心拿起筷子夹了个口准备尝尝,食物的诱惑力真的太大了。她满心欢喜的放入口中准备咀嚼时,耳边传来一声疑问,很轻很不确定,“这是蛇肉?”

    素心闻之全身僵硬,脑子一下子联想到下午的那两条蛇,“啊,啊,啊!”她吐出嘴巴里的肉惊呼。

    “呸呸呸。”素心凳子都要坐不稳了,她起身,“小姐,这不会真的是蛇肉吧?”

    蛇肉也是肉,有吃的就不错了,这没什么好挑剔的。明瑜是这样想的,可这是蛇肉啊!想着白日矗立在面前的两条蛇,她实在下不去嘴。

    于是,一路颠簸的两人饿了一晚上。

    天擦亮,明瑜便睡意全无。活活络络的老床一翻身就会发出五花八门的噪声,她与素心忍着不动才能勉强保持安静入睡。

    昨日劳累收拾屋子,丁点食物未进,现下身体腰酸背痛,肚子饿。

    她打开房门,一栋木屋两间房,她们一间,曲蓉一间。晨曦蓝调时她们寻不着曲蓉踪迹。

    明瑜站在门口观望,三面环山的村庄与世隔绝,山清水秀,纯天然,无污染,若是在现代会是个旅行度假的胜地,可在如今——

    “唉~”明瑜叹气,如今嘛,只能称得上是个穷乡僻壤,连吃饭都是问题。

    “小姐怎么又叹气?”素心是个乐天派,极少烦恼。

    明瑜摇头。

    “小姐我们早上吃什么?”素心捂着空荡荡的肚子真诚发问。

    明瑜摇头。

    “什么意思,小姐?难道我们不吃早饭?”素心惊讶提高了些音量。

    明瑜侧眸,“吃。”

    “吃什么?”

    “不知道。”

    明瑜语气太淡定,素心不愿相信这是她的真话,“小姐我饿你饿吗?”她弱弱开口试图想从她的回答中判断她话中真假。

    两人说话的功夫,天彻底大亮。曲蓉一直没有出现,明瑜没有继续等下去,她带着素心出了门。

    与此同时,到任一天的孟县丞正闲情雅致漫游平济县王风遥王县令给他安排的府邸。

    天空湛蓝无风,杨柳轻抚水面,府内各处巧夺天工,一步一景不知耗了匠人多少精力。

    孟修竹漫步其间,不觉有趣,只觉荒唐。九品县丞的住处何时是这般规格了?不过是因他内阁首辅父亲之势故意讨好罢了。

    他冷着玉面,不喜不怒拐到王风遥王县令家。

    休沐日王县令也没有闲着,他伏案桌头处理公务,差点忽视了孟修竹的到来。

    孟修竹心中冷笑随王风遥进了待客室。

    等两人皆坐定,王风遥这才有意无意询问孟修竹住的好不好,吃的方面满意不满意,下人们有无怠慢之处……

    关心了一长串,没一句提及县丞之间公务交接事宜。

    王风遥根本没把孟修竹真的当县丞看待。且不说孟阁老之故,只论他本人能力与陛下对他的厚爱也知他不会在这待久了。

    全当迎了个贵客,亲亲热热不惹人嫌就好。王风遥是这般想的,孟修竹聪敏,自然懂得他脑中的那些弯弯绕绕。

    被人捧着的感觉太虚浮,孟修竹不喜。坐了半刻钟,喝了两口清明前的龙井,孟修竹便挥挥手离开了。

    王县令行至门口恭敬送客,“孟大人慢走。”

    孟修竹扭头大踏步走出王县令府邸。王风遥不在意他的不理睬,见孟县丞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他才直起半弯的腰转身回屋。一时之间,两人身份好似倒换了,王县令不是县令,而孟县丞不是县丞。

    凡事被奉承的日子漫长的过了三天后,孟修竹再次来到王县令家。

    春日新绿盛,午后日头晴。王风遥坐在孟修竹身侧,掂量着该说些什么挽留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孟阁老。

    犹犹豫豫些许时刻后,他扯着假面笑道,“是否是下官招待不周?让孟大人——”

    一句话未完,孟修竹便抬手制止,“王县令,下官不敢托大。”

    王风遥一听他话,嘴角笑霎时僵住,孟大人点他呢。

    “春种之时,朝廷命官虽不参与务农,但下官以为为官者需深入基层才能及时了解民情民意,做好百姓父母官。”孟修竹解释他要去基层的原因。

    王县令再次挂上不达眼底的笑意,“是,是,孟县丞所言极是。”

    孟修竹握茶杯的手紧了紧,他稍转目光轻扫王风遥,他的虚伪,他的嘲讽简直溢于言表,何故如此?

    孟修竹端了半响的茶水一口也没喝,他缓缓放下,不想再与王风遥交流,“县令大人公务繁忙,下官先行告退。”

    “孟县丞客气了。”王风遥礼数周全送孟修竹出门。他确实礼数周全,就是不知道这礼数是给谁周全的,是孟阁老还是孟县丞?

    三月中旬,野花香,青草旺,若是不考虑两人空荡的胃,那今日这一行当成春游也颇有雅兴。

    “咕噜咕噜~”素心的肚子叫了起来,她放下心中那些有的没的,兢兢业业的捡地上掉的槐花,小姐说这些花可以吃。

    小姐?素心抬头,她好一阵没听到小姐的声音了。

    “啪嗒”素心手中的花落到地上,小姐怎么不见了?心中种种不好的预感统统朝素心脑子袭来。她大声喊,“小姐!小姐!”

    而她口中的小姐正在做一笔听起来就很亏的买卖。

    一颗枝繁叶茂的栗树下围着几位村民,他们坐于避阳处闲聊,手上编织动作也不曾停下或减慢。

    “婶子,这是玉蜀黍杆吗?”明瑜明知故问。很幸运,明瑜是个农村人,方言交流确实可以快速拉近与她们本地人之间的距离。

    距她最近的女人闻之,好奇抬头,“闺女杏花村人?怎么瞧着眼生?”

    明瑜咧着大大的笑亲昵回,“祖父是杏花村,算是本地人。”

    “哦~”周围婶子们会意出声。杏花村不过百口人,往前数两辈还都沾亲带故,因而她们很快明白明瑜是哪家的孩子。

    “明蛋家的是吧?我知道你爷爷,当年我嫁过来时他还没死呢。一晃几十年了,他家孙儿都长这么大了呀。”王香云兴趣十足回忆往事,“想当年,杏花村后山还没有恁多坟头呢,这两年后山坡都埋不下了。”

    明瑜诧异,明怀德的小名居然叫明蛋儿,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名字。“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呢。”她附和。

    “想当年,我和花二嫂还是隔壁村的闺女呢。”王香云说起从前。

    “可不是,云妹子当年可是俺们村的村花,长的俊的很。”花二嫂接上王香云的话。

    “要我说,花二嫂就不该跟力子错过,力子多好的男人啊。”又一位婶子悄咪咪出言。

    “……”

    一石激起千层浪,围坐的女人们越发开怀的回忆从前,或遗憾,或调侃。

    “婶子你编的这是啥啊?”明瑜听着逐渐偏离方向的话题踌躇开口试图拉回她们的追忆。

    “闺女有心仪的小子了吗?”话题终于转到了明瑜的身上,只是貌似还是偏离了明瑜想要的关注点。

    “啊……?”

    “小姐!小姐!”素心的声音与明瑜的疑问同时响起。

    明瑜突地起身,坏了,走的太快忘记告诉素心一声了,她该着急坏了。多日食不裹腹造成的低血糖在此刻发作,一阵惊呼在明瑜耳边响起后,她完全失去了意识。

    三日后,孟修竹迎着淅淅沥沥的春雨走进了明瑜的视线。

    彼时明瑜站在田间与站在马车旁的孟修竹隔空对视,细雨朦胧了两人视线,油纸伞下坠的雨滴劈里啪啦淋湿孟修竹的心脏。

    “小姐,小姐?”素心扯扯明瑜肩膀示意她往前走走,这块地已经播好种了。

    她们托了王云香的福,若不是她怜悯心起,仅凭明瑜提出的以草编换种子的说法不知要何时才能得到种子。

    “奥奥。”明瑜恍然回神,不远处那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早已不见踪影,是幻觉吗?她垂眸思索,多时未果。

    不是梦。孟修竹撑着伞走遍周围阡陌之地,其中不乏有与明瑜一般在地趁雨施种之人,早稻要培苗,此番雨来的刚刚好。

    夜半阴雨停,风凉寒意重。

    “公子,该换蜡烛了。”季冬拿着新烛动作小心的换下已近桌面的旧烛。

    简陋屋舍内在季冬的动作中有了片刻的黑暗,手中圣贤书,看到蜡尽也没翻页。孟修竹心烦合上书,他觉得他像赵括,纸上谈理想,双足远土壤。

    “呵呵。”怪不得王县令屡屡不屑的恭维他呢。

    季冬不解公子突如其来的笑声,但作为多年仆从,他闻之状若不知,立于一旁尽下人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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