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为你描张像。”李随安兴致盎然,还让她穿上他的衣裳。

    梁京见他执着,只好穿上他的常装,按他的要求摆好姿势,李随安很认真,她也不敢儿戏,她个子够高,但身子很瘦,根本就撑不住这套蟒袍。

    所以她的表情是不情愿的,但带着青春的气息,阳光一照,风一吹,显得格外可爱,李随安从起画便是笑着的。

    梁京的鼻间传来李随安身上的味道,这是她为他选的香料,她抿了一个笑容,他的所有事她都知道,她的所有事他也知道。

    然而画成,梁京便笑不出来了,那不是她。

    “画得不好?”李随安问。

    “好,好极了。”只是不是她,梁京夸了又夸。

    所幸李随安没有说赠予她,他吩咐她收了起来,梁京把画收入眼帘,越卷越发觉有她的几分,但是不是她,恐怕只有李随安知道了。

    消灭思绪的最好方法是虐待自己,换句话说,成了更好的自己。

    李随安日复一日培养他的人,挖空皇上的积蓄,这是梁京知道而没告知四皇子。

    四皇子等人忽遇风沙,在漫天风沙里,四皇子看见一人向他走来,他下意识喊道:“梁京?”

    然后迎着风沙去,他看得越来越模糊,走得越来越快,他怕梁京消失不见,当他踩进去风沙时,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他叫喊着:“梁京!梁京!”

    “公子!公子!你醒醒!”

    “长斯!长斯!”

    “梁京!”四皇子惊醒,迷糊中抓住了什么,他揉了揉眼睛,审视了四周,多了对陌生的双眸,“这位姑娘是?”

    “回禀四皇子,这姑娘识得如何走出这荒原的路。”侍卫萧卫洛眯起眼睛以免风沙又入眼,好了把目光放在了四皇子拉着姑娘的手。

    四皇子抱歉地松开手,朝女子作揖,她如湖般的双眸泛起了涟漪。

    女子跟着四皇子等人回朝。

    小橘告诉苏若婉一个秘密,苏若婉听后把梳妆台上的东西摔了个粉碎。

    “她怎敢?”在铜镜的照映下,苏若婉眼神发狠,面容狰狞,她将一盒珍珠粉洒向镜子,“可恶至极!”

    “二小姐,俞小姐来找您。”

    俞瑶?苏若婉记起了约她一同去看布料,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神色高傲地出门了。

    四皇子借着篝火取暖,火光冒出一幅画像,“公子,你在想唤做梁京的人吗?”

    先前的女子未曾取下面纱,双眸迎着火光,让人瞧着暖暖的,四皇子不由得说出了心里话,“是,我在想她。”

    四皇子看向远方,女子没有再开口。

    远方的梁京也只是朝四皇子的方向打了个喷嚏,李随安递给她一条手帕,梁京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李随安用异样的眼神放在她脸上,胭脂的红和由内而外的红是不同的,他递出去的手悬在半空,梁京练了一圈剑法看到后,把她带着粘汗的手附上,连同手帕。

    李随安紧紧握住帕子,炽热在他身上散发。

    梁京对此没有多想,因为李随安越来越孤僻,而她也是。

    “听说四皇子带来一位绝色的吐蕃女子。”紫菀和汀兰的话落入两人耳内。

    什么?梁京眉头一皱,手中的剑不觉挥向李随安,他以手中的帕子作为抵挡,剑直击帕子,梁京收回的剑转了几圈,碎步漫天飞舞,梁京把剑抵在身后,抬头见这漫天落叶,思绪的双眸见着李随安的双眸后,瞬间回神。

    “奴鲁莽了。”梁京扔下剑,跪下请罪,身后的紫菀和汀兰也反应过来,连连跪下。

    李随安不紧不慢绕着三人走,他一个脚踢,紫菀不禁发颤起来,李随安接住扬起的剑,指向紫菀,“抬起头来。”

    若在平时,紫菀一定在心里暗自庆幸,然后抬起她姣好的脸庞,现在她咬了咬嘴唇,闭着眼睛抬起头,平时她只敢偷看太子,现在可以仰望他,她却退缩了,仅一刹那,她复而低下头,“奴该死!请太子殿下饶命!”

    “既已该死,又如何饶命?”李随安手中的剑挑走了她固发的簪子,三千发丝落至腰间,地上还有一缕碎发。

    紫菀在粗糙的地上直磕头,阿兰的眼泪止不住落在地上,她来东宫不过一月,月俸还没领着,她可不想死啊!早知道不跟家里人拗了。

    “你又是谁?”李随安的剑面上迎着阿兰一张正值青春貌美的脸。

    阿兰的肩膀一抖一抖,慢慢仰起头来,一张被吓极了脸,还是那般的娇嫩,不同于梁京的立体,她整体嫩嫩的,又透出气色非常好,眼珠子水灵灵的,脸颊上肉肉的,李随安伸出手戳了戳,粉嫩的脸又上了一层胭脂,她水灵灵的双眸里转着李随安的脸,好奇还有报复性的怜爱。

    “阿兰。”声音因害怕而变得幽幽然。

    李随安把剑扔在梁京边上,“滚!”

    紫菀死里逃生后,又暗自庆幸,这次庆幸的是阿兰与她还是一样的,还有梁京在太子心里也不过如此,可接下来太子的举止又令她受挫。

    李随安拉住梁京,“你想去哪?”

    梁京应得自然,“奴去给太子奉茶。”又嘱咐阿兰收拾院子。

    李随安望着一排一排的文字,自动组合成他为梁京描的画像,他闭上眼睛,一阵熟悉的味道袭来,他没有睁开眼睛,任由她对他上下其手。

    这次她进步了,不用他唤梁京,嗯,不用他唤梁京,李随安握住她向下的手。

    苏若婉眼神迷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身子贴了上去,李随安抱起她走向床榻,正好和关门的梁京四目相对,两人不作停留。

    李随安兴致全无,抱着苏若婉不动,苏若婉从他身上下来,照着梁京的手法帮他穿衣,眼泪落在了手上,李随安问她:“你哭了?”

    苏若婉抹了抹眼泪,摇了摇头,笑靥如花。

    “你真好看。”李随安抚摸着她的脸。

    苏若婉握住他的手贴在脸上,“我爱你。”

    李随安看起来完全被她的美色迷惑了,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应她的爱意。

    苏若婉闭上眼睛,“梁京,前世我带你不薄,今世你竟敢抢我的随安,我定要你不得好死!”镜中的苏若婉更加狰狞难看了。

    这几日,梁京总觉有人在偷窥她,她警惕地看向四周,有一个黑影闪过,她躲进一条通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人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她一脚踹了过去,苏子庆幸自己伸手敏捷躲过一脚。

    “怎?有猫追?”李随安见她装作这般防备实在太假,故而故意揶揄。

    梁京认真地摇了摇头,“殿下,您要去哪?”

    “去见你旧相好。”李随安咬着牙说。

    梁京汗颜,苏子暗笑,和李随安参加皇帝为四皇子办的接风酒。

    既然知道是我的相好,还不带我去,真是过分!偌大的东宫只剩下她一个掌权的,也是快活!闲着没事,她翻开李随安写的佛经,默默背了起来。

    天色已暗透,梁京抄抄写写,被困意所袭,趴在案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侠客的梦。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而她的身后正有一个杀手而非侠客,蒙住脸,露出的黑色眼睛正等待着什么,眼前的猎物却浑然不知情。

    李随安冷峻地观察着这一群秀色可餐的天潢贵胄,他端起一杯酒饮了起来。

    苏若婉没有被安排与李随安一桌,她暗自失落,不过也罢,她可以看看哪个贱人敢觊觎她的太子!

    四皇子环顾了四周,没有看到想要看的人,这些日子他的心逐渐平静,他李长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四哥,听闻吐蕃女子舞技精湛,你何不让我等人见识见识?”六皇子提议道。

    “六弟弟,许久不见,你顽皮了。”四皇子打哈哈道,“该罚酒!”

    李随安这时才把目光放在他身后的女子身上,即使穿着密密实实的吐蕃服装依然挡不住她的丰采,露出眼睛格外宁静,像一潭静谧湖水,看似不染杂质实际已是血湖。

    她眼里泛笑意,李随安觉得这个眼神很熟悉,他仔仔细细回想,却记不起。

    苏若婉追随着李随安的目光,一双美丽的眼睛,一个神秘的传达,砰的一声,她没有再深究,接连不断的烟花声,她记起还有更为可怕的敌人。

    黑衣人的眼睛跟着烟火一闪一闪,梁京跟着一躲一闪,令黑衣人招招致命屡屡失手,梁京顽强的生命力来源于李随安对他日以继夜的训练,她单手掐住黑衣人的脖子,反守为攻。

    “你是谁?皇宫禁地,岂容你来去自如?”梁京把他抵在案上,掐紧了他的脖子,对方扔掉了匕首,两人互掐,滚在了地上。

    混乱中,梁京扯下了他的面巾,对方捂住了脸,踹开了梁京,跑进了李随安的寝宫,梁京拿起他扔下的匕首去追。

    一闪一开花的烟火还在空中绽放,梁京无法凭声辨别,她一步一步移动,幔帐动了动,她一个箭步上前。

    “别动!”

    梁京的脖子上架着李随安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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