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伯……荣伯觉着简直太行了!

    “没有任何问题!”荣伯给予了高度赞扬,“这年糕是国公夫人她们亲自带人做的,年糕本身还有特殊寓意,将士们绝对买账。目前库房里年糕的存量足够多,实在不行年糕汤里多加些菜和肉,总能保证每个士兵都能吃到!”

    荣伯对着冉婉的想法毫不吝啬的夸了又夸,把冉婉夸得脸都红透了。

    正在外忙碌着抓嫌犯的萧程晋并不知晓,荣伯和冉婉一拍即合,已经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

    到了后半夜,说要守岁的冉婉,不知不觉就窝在明间里的小榻上睡着了。屋子里炭火烧得足,冉婉在温暖的房间里,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萧程晋带着一身寒气回来的时候,看到冉婉酣睡的模样,嘴角就止不住上扬。

    喜巧拉了一把还坐在炭火盆边忙着扒拉烤栗子的如意,悄悄退了出去。

    萧程晋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出去染了灰尘的外袍,站在炭火盆边,认认真真的把自己双手烤暖和了,才轻手轻脚走到榻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准备把冉婉转移到床上去。

    “唔……”冉婉被惊动,轻哼一声,眼睛还没睁开,就似乎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脑袋下意识在萧程晋胸口蹭了蹭。

    萧程晋被她蹭的心都软了,嘴角微翘,快步把冉婉送到床上后压低声音哄她:“接着睡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再触及到熟悉的床铺,冉婉本就不甚清醒的意识瞬间模糊,头一歪再度熟睡了过去。

    萧程晋见状失笑,帮她盖好了被子才转身去洗漱。

    原本因为公事而暴躁的情绪,在看到冉婉睡颜的那一刻便悄无声息的消散了。

    冉婉这一觉睡得很沉,中途迷迷糊糊好似梦到萧程晋回来了。

    睡醒睁眼的瞬间,看到近在咫尺的睡颜,冉婉愣了一瞬,才意识到原来那不是梦。

    萧程晋把冉婉紧紧抱在怀中,两个人此刻的距离极近,近到冉婉能看清晰看到萧程晋的睫毛,能感受到他呼吸出的温热气息铺洒到自己脸上。

    打从到了边城以后萧程晋好似每天都有事要忙,整日里早出晚归。

    等冉婉醒的时候,他多半都已经起身了。

    这还是第一次,冉婉距离这么近的看到萧程晋的睡颜。

    清醒着的萧程晋很俊俏,但气势好像充满了攻击力,让冉婉都不敢盯着他的脸多看。

    但眼下,闭着眼睛的萧程晋收敛了气势光芒,睡颜看起来很乖,冉婉不知不觉就看入了神。

    “好看吗?”

    耳畔一道轻轻的询问声响起,失神的冉婉反应比脑子快,下意识应了一声。

    还闭着眼睛的萧程晋微微勾起了唇角,似乎对冉婉的坦诚很满意。

    冉婉精神一振,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感到一阵窒息,脸上烫到快要烧起来了,忙不迭就想挣脱萧程晋箍在她身上的胳膊逃离。

    “别动,”萧程晋紧了紧胳膊,轻易就镇压住了乱扑腾的冉婉,“再陪我睡会儿,我很累。”

    冉婉挣扎的动作一顿,有些心软,但快要埋没她整个人的羞臊窒息感还是另她有些躺不住了。

    “你,你接着睡,”冉婉努力去搬开萧程晋箍在她腰上的胳膊,红着脸都不敢看他了,“我睡好了,该去看……”

    察觉到冉婉意志坚定的抗拒,萧程晋轻啧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但依旧没有松开她。

    “你不想睡就不睡了吧,”萧程晋轻叹一声,语气里带着让冉婉头皮发麻的宠溺,“刚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冉婉的脑袋上都要冒热气了,她脑子昏昏涨涨根本没听清萧程晋在同她说什么,还在萧程晋的镇压下努力反抗着。

    可惜她那点动静,放在萧程晋的眼中就跟乱扑腾的小奶猫似的,毫无杀伤力。

    “跟我昨日去抓的人有关,”萧程晋垂眸看着冉婉的发顶,胸有成竹道,“此事说来还同你有些关联,确定不想听听?”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方才还在奋力挣扎的冉婉瞬间就安静了。

    冉婉眼神狐疑的看着萧程晋,昨儿个他去干什么了冉婉是清楚的,但抓针对将军府散播谣言的嫌犯,能同她扯上什么干系?

    自从来了边城,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不单独出门,更没接见过外客,怎么可能同嫌犯有牵扯?

    “与你本人无关,但同你认识的人有关,”萧程晋倒没卖关子,“那些嫌犯,同周夫子有关系。你可还记得,周夫子那突然寻上门的远房亲戚?”

    周夫子是由将军府的名义请来,教冉婉读书习字,有关她的所有底细,将军府都早早调查得清清楚楚,这一切同样也没瞒着冉婉。

    周夫子家目前就剩了她一个人,也没甚关系亲近些的亲属在了。

    年前突然有快出五服了的远房亲属找上门,说是来寻亲的,此事冉婉也清楚,她还为此特地让人多备了给周夫子的年礼。

    思及萧程晋所言,冉婉轻轻抽了口气,瞪圆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冉婉回想起周夫子那几日高兴的样子,莫名的替她感到一阵哀伤和悲愤。

    “夫子还真当他们是来寻亲的,没想到竟是别有用心!”冉婉愤愤道,“欺骗夫子,还敢针对将军府,真是,真是——”

    冉婉“真是”了半天,气到脸都憋红了,也没能说出什么过分的脏话来。

    显然是一贯温婉乖顺惯了,连骂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骂。

    “噗,”萧程晋被她逗笑了,仰着头畅快大笑了一番后,才眉眼带笑的低头亲了冉婉一口,“你怎的这般可爱。”

    冉婉抬手捂住自己被亲了的额头,脸上瞬间充血烧到冒烟了。

    “你这么相信周夫子,就不怀疑她也参与其中?”瞧冉婉这模样,竟是丝毫未曾怀疑过周夫子似的,颇令萧程晋好奇,“毕竟是她的亲属,打着寻她的名义来的……”

    “可如果周夫子真的牵涉其中,你应当不会用如此平和随意的语气告知我,”冉婉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萧程晋,推断道,“我同夫子关系还算不错,她若是有问题,世子顾及着我的情绪,定不会如此轻松开口。”

    冉婉知道萧程晋对她的好,还很尊重她。

    若此事当真和夫子有关,萧程晋都不会用如此轻松随意的态度告知她。

    “真是不好骗了啊,”萧程晋轻叹一声,语带笑意,“此事确实同周夫子本人没有太大干系,甚至能顺利逮住这几个人,还有她主动配合的基础在。她向我请辞,被我拒绝了,我让她自己来同你说。”

    萧程晋没有丝毫隐瞒,把整件事的来因去果都一一阐述。

    年前寻上周夫子的,是她一个关系很远的表亲之女,远到周夫子都没甚印象了。

    虽然关系不算亲近,但念上自己孤身多年,好不容易得知还有亲属在世,周夫子还是很高兴的。

    她那个表外甥女的夫君,是做皮毛生意的,常年在各处游走。

    据说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打探着周家的讯息,好不容易寻到了周夫子身上,表外甥女就跟着做生意的夫君寻来了。

    夫妻二人都表现的很守礼,外甥女为了和周夫子联络感情,便住在了夫子家中。

    她那皮毛商夫君则自觉带着伙计们住到了客栈里,同时还在做着收购皮毛的生意。

    周夫子原本也未曾察觉到异常,只高兴时隔十数年,她终于也能过上一个有人陪伴的热闹年了。

    但伴随着日渐相处,周夫子也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比如她那表外甥女,打从知晓她被将军府聘为夫子,经常进出将军府给国公世子的妾室讲学后,便总会打着“好奇”的幌子,明里暗里打探将军府事宜。

    周夫子能在边城做了这么多年夫子有口皆碑,除了她学识高外,还因为她嘴严。

    不管在谁家做工,周夫子都秉持着少听少看少过问的准则,只要和主家有关的事情全都守口如瓶。

    那表外甥女没能从周夫子口中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又未免她起疑,稍稍收敛了一些,聊天时的话题不再整日里围绕着将军府转,但在外逗留的时间却多了。

    每次她都以“第一次来到边城,想到处逛逛看”的理由,早出晚归不知去做什么,还婉拒周夫子的陪同。

    如此多次,周夫子愈发觉着她有问题,心生警惕。

    只是周夫子怎么都没想到,她这热情心善的表外甥女,寻上她的目的本就不纯!

    “想要掌握住这群人的详细信息,确保不会误抓漏抓任何一个,我便着人暗中去寻了周夫子,”萧程晋想到周夫子被他的人寻上门的反应,勾了勾唇角,“周夫子明事理,还帮忙反套话,掌握了那群人的具体动向,昨日我才能顺利把他们一网打尽。”

    萧程晋没说的是,周夫子在见到他的第一时刻,就是问他,此事冉婉是否已知晓。

    并不是周夫子心虚,而是她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将军府对不起冉婉的事情,她很喜欢努力知上进的冉婉,也知晓冉婉有多敬重她。

    周夫子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将军府的事,她更不希望在未查明真相之前,冉婉会对她产生误会。

    “连周夫子那般骄傲的人物,遇事第一反应不是撇清自己的嫌疑,而是在意你的看法,担心你会误会她……”萧程晋抬手轻轻掐了一把冉婉的脸颊,语气吃味,“说说,你怎么做到这么讨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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