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打开手机蓝牙连上了舞室的音响，在孟心禾面前跳了一段hiphop，其中加了些甩手和爵士的元素，总体来说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作品。
以这个作品去参赛，只要不出意外，拿奖都是妥妥的。
孟心禾自知赛事经验为零，提不出太多有效建议，何况叶子身经百战，作品成熟，本身就没有太多需要纠正的地方。
所以孟心禾只是在自己的长处上稍微发挥了一下，“我记得一分半的时候有两个滑音，正好那一段动作有点空，感觉可以加一个触摸电流的动作，然后结尾部分音乐还没down下来，你的动作情绪就下去了，好像有点快，还有在风格上应该可以加一点swag的感觉……”
按照她所说的这些细节，叶子逐个进行了进行了细微的调整，又对着镜子跳了好几遍。
在这期间，孟心禾没怎么说话，双眸无神地看着她，像是在发呆。
跳完最后一遍，叶子把调整的动作全都顺了下来，喘了口气停下来休息了一下，坐到孟心禾对面，“你发呆想什么呢？”
孟心禾回神，眼珠子心虚转了一圈，“没有啊，在看你跳舞。”
“哦。”
叶子大概能摸清她的小心思，没拆穿她，伸展了一下四肢，状似无意说起：“话说这个比赛报名还没截止，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报名试试的。”
可惜她的状似无意实则漏洞百出，孟心禾懂得她的好意，但实在是做不到。
“不行的，奶奶心脏搭桥之后身体变差了，她身边离不开人。超市的工作又那么忙抽不开身，如果小尧有什么事，我妈一个人照看不来的。”
她双手托着腮，话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我不能走远了。”
和孟心禾认识了两年，叶子对她的家庭状况了如指掌。
其实她很早就知道了孟心禾甘愿留在舞室里跳舞，不去解锁更大的舞台的原因，但每一次听到这些，每一次劝说无果之后，都还是会觉得万分可惜。
“可这样真的很可惜，如果你可以参加比赛，你可以认识更多OG，有更多的学习机会。你自己知道的，你本来就很有天赋，如果可以去参赛，你可以拿到比付琪更高的奖项，还有机会成为新生代舞者里最强的一批编舞师，让更多的人知道你的名字。”
在叶子的畅想里，这样的可能性太具有吸引力了。
孟心禾一直是很实际的，她很少幻想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性，即使这个可能也许比现状要美好许多。但随着叶子的话，她好像也能看到站在领奖台上的自己，台下的观众正在呼喊她的名字。
好像……是有点可惜。
不过这样的想法只在她脑海里闪过了一瞬就被她抛之脑后，她还是笑：“可能是有一点可惜吧，但是至少我还能一直跳舞啊。”
别人或许不懂，但叶子是知道的。
对于一个差点没有机会跳舞的人来说，能一直跳下去，并能以热爱为工作，这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她叹了口气，明明比孟心禾还小一岁，却有点老母亲的心情。
“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我的宝。”
“哪有啊？”孟心禾嗔笑着推了一下她的肩，问：“你还要不要再跳一遍？马上就要下班了，过会儿肯定堵车，我得抓紧时间赶去片场。”
“那你就别管我了，赚钱要紧。”
“言之有理。”
孟心禾朝她挥挥手就冲去了更衣室，卡着六点整离开了舞社。
如她所料，这个时间的一环内堵到让人怀疑人生，没有一条马路得以幸免，眼看着距离定好的时间只剩半小时了，而公交仍在以二十分钟一站路的速度龟速前进，她临时下车跑了出去。
下班高峰期的人流量也不可小觑，跑步都难以提上速度，孟心禾艰难穿行了好几百米，才看到一辆无人光顾的共享单车，扫码骑了上去，又加入了马路边的骑行大队。
车辆与人潮拥挤，情形还是没有好转多少，但至少能稳步前行了。
她拼了命地骑单车骑了快半小时，抵达片场门口，看了眼时间，迟到了十分钟。
“完蛋了。”她瘪着嘴。
今天这条广告的执行制片她认识，脾气比较火爆，眼睛里最是容不下沙子，一点小问题都能被他说到天荒地老。
与之相对，表现优异也会被他一直记着，所以孟心禾才有机会再来拍他的广告。
不过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也不能指望制片看在以前表现好的份上就原谅她这一次。
她深呼吸了两秒，还是小跑着去找了制片。
“孟心禾，迟到了十分钟。”执行制片神情严肃，估摸着是要开始输出了。
孟心禾心里紧了紧，鞠躬道歉：“制片老师真的对不起，路上堵车太厉害了，我实在没赶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
“确实是你错了，谁都知道六点到七点容易堵车，别人都能准时到片场，你怎么就不能？在场可只有你一个人迟到了。现在秦鹤川人都到了半个多小时了，妆造都快做好了，反而是你一个做伴舞的迟到了，要是因为你耽误了拍摄进度，超时的费用你来给吗？这个责任你能承担吗？”
执行制片的单方面输出又密又急。
孟心禾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便不找什么理由来解释，老老实实听着，只是冷不丁捕捉到了秦鹤川的名字，大脑出神了几秒。
耳边还充斥着制片的絮絮叨叨，还有不远处拍摄执行工作人员的说话声。
这些声音在她的脑海里交织了好几分钟，她却从中发现了一道与众不同的脚步声，慢悠悠的，随性惬意到不像是在片场。
她不禁抬头看过去，对上了秦鹤川的双眸。
原来这么悠闲的人，是他啊。
正如制片所说，秦鹤川的妆造已经都全部完成了，妆容比较日常，只是放大了五官原本的特点，造型的亮点在于银灰色的丝绸衬衫一半收在裤腰里，一半放在外面凸显腰线，最上面的纽扣照旧不扣上，把锁骨线条清晰地暴露出来，顺便突出了他的喉结。
诱人，也是不守男德的典型范例。
孟心禾看着他发愣，倒是不至于看一下就挪不开眼，只是在犹豫，以她和秦鹤川的关系，需要主动打招呼吗？
没等她想明白，秦鹤川先开了口，“孟心禾。”
“秦……秦老师你好。”
孟心禾像个小学生似的立刻站得笔直，发现她何止是没想好要不要打招呼，她甚至没想清楚应该怎么称呼秦鹤川。
果不其然，听了她的话，秦鹤川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重复了一遍，“秦老师？”
“有什么问题吗？”孟心禾莫名有点紧张。
然而是她多想了，秦鹤川说：“没问题，以后叫我名字就行。”
正准备回答的时候，孟心禾又听他问：“你今天是来做伴舞的？”
“是的。”
回答正好对上了昨晚叶子说的话，孟心禾缺钱。
秦鹤川因此又多看了她两眼，随后又看了眼执行制片，“还在这站着干什么？不是马上就要开始拍了？怎么还不让人去化妆换衣服？”
看得出秦鹤川和孟心禾是认识的，也听得出秦鹤川的言外之意，执行制片的态度变好了很多，“就是和她说些话，妆造很快就会做好，不会耽误秦老师的时间。”
秦鹤川微微颔首，“尽快安排好，我不喜欢熬夜赶工。还有……”
“什么？”
孟心禾和执行制片异口同声，说完就都在后悔，怀疑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秦鹤川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他们两个，低头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孟心禾，晚上拍完广告不要走，留一下。”
“好的。”
孟心禾都没想过为什么，呆呆愣愣地就应下了。殊不知就这几分钟的时间，她在秦鹤川心里的印象就从街舞圈妲己变成了老实小呆瓜。
接下来就没什么要说的了，秦鹤川又迈着和片场极其违和的悠闲步伐走开。
他的挑剔是圈内皆知，执行制片最怕的就是怕他突然发难，看着他走远了，才松了口气，问：“你和秦鹤川很熟？”
“啊？”孟心禾还是呆滞，愣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是磕磕绊绊地说：“不，我和他，应该不熟吧？就只是，认识？也可能，不太认识……”
说了跟没说一样，执行制片翻了个白眼，“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我错了。”孟心禾在外有点嘴笨，说不清楚就道歉。
执行制片都对她没辙了，不过这会儿也没闲心追究这些了。
有秦鹤川那句话，执行制片也知道批评孟心禾迟到花了很长时间，不打算在她身上花费更多时间了，催着她去做了妆造。
虽然和秦鹤川说的是孟心禾很快就能做好妆造，但女生的妆容总归还是麻烦些，没有半小时是出不了妆的。
他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干脆和导演商量了一下，先拍了一部分秦鹤川的单人镜头。
在拍摄期间，他又回忆了一下秦鹤川对孟心禾的态度，又看了看孟心禾出众的舞蹈水平，决定调整一下她的站位。
以这个作品去参赛，只要不出意外，拿奖都是妥妥的。
孟心禾自知赛事经验为零，提不出太多有效建议，何况叶子身经百战，作品成熟，本身就没有太多需要纠正的地方。
所以孟心禾只是在自己的长处上稍微发挥了一下，“我记得一分半的时候有两个滑音，正好那一段动作有点空，感觉可以加一个触摸电流的动作，然后结尾部分音乐还没down下来，你的动作情绪就下去了，好像有点快，还有在风格上应该可以加一点swag的感觉……”
按照她所说的这些细节，叶子逐个进行了进行了细微的调整，又对着镜子跳了好几遍。
在这期间，孟心禾没怎么说话，双眸无神地看着她，像是在发呆。
跳完最后一遍，叶子把调整的动作全都顺了下来，喘了口气停下来休息了一下，坐到孟心禾对面，“你发呆想什么呢？”
孟心禾回神，眼珠子心虚转了一圈，“没有啊，在看你跳舞。”
“哦。”
叶子大概能摸清她的小心思，没拆穿她，伸展了一下四肢，状似无意说起：“话说这个比赛报名还没截止，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报名试试的。”
可惜她的状似无意实则漏洞百出，孟心禾懂得她的好意，但实在是做不到。
“不行的，奶奶心脏搭桥之后身体变差了，她身边离不开人。超市的工作又那么忙抽不开身，如果小尧有什么事，我妈一个人照看不来的。”
她双手托着腮，话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我不能走远了。”
和孟心禾认识了两年，叶子对她的家庭状况了如指掌。
其实她很早就知道了孟心禾甘愿留在舞室里跳舞，不去解锁更大的舞台的原因，但每一次听到这些，每一次劝说无果之后，都还是会觉得万分可惜。
“可这样真的很可惜，如果你可以参加比赛，你可以认识更多OG，有更多的学习机会。你自己知道的，你本来就很有天赋，如果可以去参赛，你可以拿到比付琪更高的奖项，还有机会成为新生代舞者里最强的一批编舞师，让更多的人知道你的名字。”
在叶子的畅想里，这样的可能性太具有吸引力了。
孟心禾一直是很实际的，她很少幻想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性，即使这个可能也许比现状要美好许多。但随着叶子的话，她好像也能看到站在领奖台上的自己，台下的观众正在呼喊她的名字。
好像……是有点可惜。
不过这样的想法只在她脑海里闪过了一瞬就被她抛之脑后，她还是笑：“可能是有一点可惜吧，但是至少我还能一直跳舞啊。”
别人或许不懂，但叶子是知道的。
对于一个差点没有机会跳舞的人来说，能一直跳下去，并能以热爱为工作，这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她叹了口气，明明比孟心禾还小一岁，却有点老母亲的心情。
“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我的宝。”
“哪有啊？”孟心禾嗔笑着推了一下她的肩，问：“你还要不要再跳一遍？马上就要下班了，过会儿肯定堵车，我得抓紧时间赶去片场。”
“那你就别管我了，赚钱要紧。”
“言之有理。”
孟心禾朝她挥挥手就冲去了更衣室，卡着六点整离开了舞社。
如她所料，这个时间的一环内堵到让人怀疑人生，没有一条马路得以幸免，眼看着距离定好的时间只剩半小时了，而公交仍在以二十分钟一站路的速度龟速前进，她临时下车跑了出去。
下班高峰期的人流量也不可小觑，跑步都难以提上速度，孟心禾艰难穿行了好几百米，才看到一辆无人光顾的共享单车，扫码骑了上去，又加入了马路边的骑行大队。
车辆与人潮拥挤，情形还是没有好转多少，但至少能稳步前行了。
她拼了命地骑单车骑了快半小时，抵达片场门口，看了眼时间，迟到了十分钟。
“完蛋了。”她瘪着嘴。
今天这条广告的执行制片她认识，脾气比较火爆，眼睛里最是容不下沙子，一点小问题都能被他说到天荒地老。
与之相对，表现优异也会被他一直记着，所以孟心禾才有机会再来拍他的广告。
不过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也不能指望制片看在以前表现好的份上就原谅她这一次。
她深呼吸了两秒，还是小跑着去找了制片。
“孟心禾，迟到了十分钟。”执行制片神情严肃，估摸着是要开始输出了。
孟心禾心里紧了紧，鞠躬道歉：“制片老师真的对不起，路上堵车太厉害了，我实在没赶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
“确实是你错了，谁都知道六点到七点容易堵车，别人都能准时到片场，你怎么就不能？在场可只有你一个人迟到了。现在秦鹤川人都到了半个多小时了，妆造都快做好了，反而是你一个做伴舞的迟到了，要是因为你耽误了拍摄进度，超时的费用你来给吗？这个责任你能承担吗？”
执行制片的单方面输出又密又急。
孟心禾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便不找什么理由来解释，老老实实听着，只是冷不丁捕捉到了秦鹤川的名字，大脑出神了几秒。
耳边还充斥着制片的絮絮叨叨，还有不远处拍摄执行工作人员的说话声。
这些声音在她的脑海里交织了好几分钟，她却从中发现了一道与众不同的脚步声，慢悠悠的，随性惬意到不像是在片场。
她不禁抬头看过去，对上了秦鹤川的双眸。
原来这么悠闲的人，是他啊。
正如制片所说，秦鹤川的妆造已经都全部完成了，妆容比较日常，只是放大了五官原本的特点，造型的亮点在于银灰色的丝绸衬衫一半收在裤腰里，一半放在外面凸显腰线，最上面的纽扣照旧不扣上，把锁骨线条清晰地暴露出来，顺便突出了他的喉结。
诱人，也是不守男德的典型范例。
孟心禾看着他发愣，倒是不至于看一下就挪不开眼，只是在犹豫，以她和秦鹤川的关系，需要主动打招呼吗？
没等她想明白，秦鹤川先开了口，“孟心禾。”
“秦……秦老师你好。”
孟心禾像个小学生似的立刻站得笔直，发现她何止是没想好要不要打招呼，她甚至没想清楚应该怎么称呼秦鹤川。
果不其然，听了她的话，秦鹤川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重复了一遍，“秦老师？”
“有什么问题吗？”孟心禾莫名有点紧张。
然而是她多想了，秦鹤川说：“没问题，以后叫我名字就行。”
正准备回答的时候，孟心禾又听他问：“你今天是来做伴舞的？”
“是的。”
回答正好对上了昨晚叶子说的话，孟心禾缺钱。
秦鹤川因此又多看了她两眼，随后又看了眼执行制片，“还在这站着干什么？不是马上就要开始拍了？怎么还不让人去化妆换衣服？”
看得出秦鹤川和孟心禾是认识的，也听得出秦鹤川的言外之意，执行制片的态度变好了很多，“就是和她说些话，妆造很快就会做好，不会耽误秦老师的时间。”
秦鹤川微微颔首，“尽快安排好，我不喜欢熬夜赶工。还有……”
“什么？”
孟心禾和执行制片异口同声，说完就都在后悔，怀疑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秦鹤川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他们两个，低头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孟心禾，晚上拍完广告不要走，留一下。”
“好的。”
孟心禾都没想过为什么，呆呆愣愣地就应下了。殊不知就这几分钟的时间，她在秦鹤川心里的印象就从街舞圈妲己变成了老实小呆瓜。
接下来就没什么要说的了，秦鹤川又迈着和片场极其违和的悠闲步伐走开。
他的挑剔是圈内皆知，执行制片最怕的就是怕他突然发难，看着他走远了，才松了口气，问：“你和秦鹤川很熟？”
“啊？”孟心禾还是呆滞，愣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是磕磕绊绊地说：“不，我和他，应该不熟吧？就只是，认识？也可能，不太认识……”
说了跟没说一样，执行制片翻了个白眼，“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我错了。”孟心禾在外有点嘴笨，说不清楚就道歉。
执行制片都对她没辙了，不过这会儿也没闲心追究这些了。
有秦鹤川那句话，执行制片也知道批评孟心禾迟到花了很长时间，不打算在她身上花费更多时间了，催着她去做了妆造。
虽然和秦鹤川说的是孟心禾很快就能做好妆造，但女生的妆容总归还是麻烦些，没有半小时是出不了妆的。
他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干脆和导演商量了一下，先拍了一部分秦鹤川的单人镜头。
在拍摄期间，他又回忆了一下秦鹤川对孟心禾的态度，又看了看孟心禾出众的舞蹈水平，决定调整一下她的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