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妆造，孟心禾和另外几位伴舞一起复习了一下动作。
等到秦鹤川的单人镜头拍了快一半了，执行制片就派人过来带他们进棚安排站位。孟心禾发现自己就站在秦鹤川左边，距离最多不超过一米。
她愣了好几秒，偏过头去，莫名觉得不自在。
偏头的方向正好直面执行制片，她结结巴巴问：“制片老师，这个……站位……”
“有问题？”秦鹤川头都没回，反问。
心一颤，孟心禾拉了个长音，“没……有。”
她没敢在说什么，低下头去，在脑海里继续回顾伴舞的舞蹈动作。
执行制片一眼感受到了气氛之怪异，然而秦鹤川神情自若，孟心禾埋着脑袋连脸都看不到，实在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盯着他们俩又看了很久，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说：“孟心禾，待会儿跳到第二个八拍的时候，秦鹤川会向你这边侧身，你记得搭一下肩，配合一下他的动作，加强互动感，知道吗？”
“啊？”
孟心禾又愣了，在她的印象里，她没有这个动作的啊？
自从在片场里见到她，她的反应就总是慢半拍。
秦鹤川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好心唤醒她呆愣的大脑，“别呆了你，新加的动作。”
“哦，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做的。”她乖乖点头。
只不过答应事小，做起来缺是出乎意料的困难，这个镜头卡了好几次，执行制片和导演连换人的心都有了。
“孟心禾你怎么回事？你不是专业舞者吗？怎么连音乐节拍都卡不好？”
已经错了太多次，孟心禾本来就很不好意思了，一听执行制片发话了，她条件反射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我一定不会再出错了。”
“再给一次机会你就……”
“拍摄暂停一下，我和她说几句话。”
秦鹤川堵住了执行制片的话，兀自走到棚外去，孟心禾懵了一下，连忙也跟了上去。
人还没站稳，秦鹤川说：“你很怕我？”
“啊……就一点点吧，一点点。”
孟心禾低下头，双手交缠，补充说明：“可能是因为马上就要帮你编舞了，大家都和我说你的要求很高，我怕我达不到你的要求，所以面对你的时候会紧张。”
自己在外面是个什么名声秦鹤川心里很有数，不过这都是事实，他也没有要开导孟心禾的意思。
他垂眸看着变成小呆瓜的孟心禾，还吓唬她：“既然你知道我要求高，那你应该知道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开拍之前我已经要成哲也去把合同拿过来了，如果你一直是这样的状态，那我就和他说不用再来了。”
这话听得孟心禾后背满是冷汗，腰杆不自觉挺直了些，抬眸见秦鹤川双手插兜，一脸不甚在意的模样，更紧张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犯错了，我会努力的。”
她小声说，努力仰着头和秦鹤川对视，显得很真诚。
但秦鹤川也不买账，“光说没用，得看你怎么做。”
简短的谈话在这里结束，秦鹤川率先回到了棚里，而孟心禾的状态是肉眼可见地更低落了。
还以为是开导，结果是被狠狠批评了。
执行制片不好再批评一次浪费时间，直接说：“你自己调整好状态，如果还不行就换人了。”
“嗯嗯，我准备好了。”孟心禾缩了缩脖子。
她回到了秦鹤川左边的位置，闭着眼深呼吸了好一会儿，再睁眼就眼神状态突变，进入了出镜的状态。
大抵就是因为秦鹤川的吓唬，她反而化紧张为动力一次就过了。
后面的拍摄也比她想象中顺利很多，晚上十一点不到就把伴舞的镜头全拍完了，不过秦鹤川的单人镜头还没完。
尽管他不喜欢，但今晚势必要熬夜拍摄了。
各部门都开始为下一个镜头做调整，随行的妆造老师过来给秦鹤川补妆。
孟心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到秦鹤川身边，小声问：“我现在的表现可以吗？”
“成哲也快到了，你等一会儿再走。”
秦鹤川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但这个回答比直接的回答更让孟心禾兴奋，小鹿眼就像是瞬间被点亮了，冲着秦鹤川点了点头，想去休息室里等着。
看着她要走了，那双泛着光的小鹿眼转身就看不见了，秦鹤川忍不住叫住她，“也别高兴太早了。”
兴奋的情绪戛然而止，她回眸，静静等着秦鹤川的下一句。
“你应该知道，我最初想要的是和阿萱一样成熟的编舞师，你的实力和资历还远远不够，就算签了合同，我也可以终止合作。”
孟心禾睁大了眸子，慢吞吞问：“可是，这是毁约吧？违约金好像要翻倍的。”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觉得我没钱？”秦鹤川挑眉。
孟心禾呆了很久，恍然想起前天晚上查资料的时候好像看到了，秦鹤川是乐正集团的继承人。
她先前不在意这些，都没放心上，只知道秦鹤川是和叶子一起长大的，肯定是位富家少爷，但想到乐正集团，她发现她对秦鹤川的认知还是太过浅显了。
这可是全国最大的风投企业，难怪他说起违约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她埋头瘪嘴，有点小惆怅，她看重的薪酬就算是翻好几倍，也只是秦鹤川眼里的小数目。
“你真不知道？”
秦鹤川从她的脸上得出了答案，居然觉得好笑，全网都知道他是乐正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到了孟心禾这倒像是断了网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更好笑的是，孟心禾还乖乖摇头，“不是，我知道的。但是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编舞，不会给你毁约的机会的。”
虽然毁约能白拿更多钱，但是她不能让秦鹤川看轻了自己，她这么想。
下一个镜头的场景道具和灯光很快就调整好了，执行导演在那头喊秦鹤川过去，孟心禾就安静坐在边上看秦鹤川拍广告。
不谈别的，秦鹤川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挺赏心悦目。
“孟心禾？”
孟心禾看得入神，差点没听到有人喊自己，身体微微抖了一下，见到手里拿着合同的男人。
“我是，你就是成哲也吗？”
“没错，合同给你带来了，你看看要是没问题现在就可以签了。”
合同递到了面前，孟心禾对这些东西了解不多，只是大概看了一遍，假装出一副很考究的模样，实际上完全是出于对叶子的信任以及秦鹤川的高口碑，放心大胆地直接签了合同。
成哲也把签好的合同盖上章，看了看这个在他意料之外入选的黑马选手，又随意和她聊了几句，目送她离开了摄影棚。
一个镜头拍摄完，成哲也回头，正好看到秦鹤川看向这边。
“签好了？”
成哲也走到他身边，举起手里的合同晃了一下，“好了，她怎么会这么巧也在这？”
秦鹤川单手插着兜，解释：“刚好是来做拍广告做伴舞的。”
“那不是还挺有缘分？”成哲也低笑一声，又说：“不过听说她是阿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有时间来拍广告，怎么不去多参加点比赛，编些舞积累经验？”
“叶子说她缺钱，至于比赛，谁知道呢？”
秦鹤川随意答道，休息了一会儿就回去继续拍广告了。
孟心禾宛如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说过去就过去了，仿佛再也不会想起。
但秦鹤川的话在孟心禾心里不是这样的。
深夜的公交车已经停运，孟心禾只能打车回家，一路上脑海里都在回荡着秦鹤川的声音。
孟心禾：【我的宝，我今天拍广告碰到秦鹤川了……】
微信发过去，叶子没有回话。
当然这对孟心禾来说不重要，她单机把今晚拍广告发生的所有事情和叶子说了一遍，尤其着重讲述了秦鹤川对她不太满意这件事。
大概过了五分钟，微信有了回音。
叶子：【不用怀疑，秦鹤川就是PUA你呢，被他气哭的编舞师大有人在好吗？】
孟心禾：【可是他说的也没错……我距离他想要的标准还是太远了。】
叶子：【stop！阿萱老师十几年的编舞经验岂是你我可以随意比较的？没必要强求的啊！】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孟心禾想到了合同上写的违约金。她刚才仔细看过，是她的酬劳的十倍，都上百万了。
她要攒钱是不假，这笔钱越多越好，只是她一点也不想拿到这笔钱。
孟心禾：【嗯嗯，明白了，你早点睡不要熬夜！】
叶子：【还说我呢，这话留给你自己吧！】
孟心禾没再回话，偏头看着窗外的街景，知道离家只有两公里不到的距离了。
“师傅麻烦前面路口调个头吧，去城东大道国际中心。”她突然出声。
司机扫了眼导航，不解：“小姑娘我们马上就到目的地了啊，你确定要去城东大道那边？”
“我确定。”
出租车在前方的路口掉头，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孟心禾下了车。
国际中心整栋楼里只有零星几层楼还亮着灯，舞社里也早就没了人，上了楼从走廊看过去都是一片黑漆漆的。
她进去打开了总电闸，去更衣室换了套衣服，回到舞室里，从基础动作开始练习热身。
等到秦鹤川的单人镜头拍了快一半了，执行制片就派人过来带他们进棚安排站位。孟心禾发现自己就站在秦鹤川左边，距离最多不超过一米。
她愣了好几秒，偏过头去，莫名觉得不自在。
偏头的方向正好直面执行制片，她结结巴巴问：“制片老师，这个……站位……”
“有问题？”秦鹤川头都没回，反问。
心一颤，孟心禾拉了个长音，“没……有。”
她没敢在说什么，低下头去，在脑海里继续回顾伴舞的舞蹈动作。
执行制片一眼感受到了气氛之怪异，然而秦鹤川神情自若，孟心禾埋着脑袋连脸都看不到，实在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盯着他们俩又看了很久，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说：“孟心禾，待会儿跳到第二个八拍的时候，秦鹤川会向你这边侧身，你记得搭一下肩，配合一下他的动作，加强互动感，知道吗？”
“啊？”
孟心禾又愣了，在她的印象里，她没有这个动作的啊？
自从在片场里见到她，她的反应就总是慢半拍。
秦鹤川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好心唤醒她呆愣的大脑，“别呆了你，新加的动作。”
“哦，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做的。”她乖乖点头。
只不过答应事小，做起来缺是出乎意料的困难，这个镜头卡了好几次，执行制片和导演连换人的心都有了。
“孟心禾你怎么回事？你不是专业舞者吗？怎么连音乐节拍都卡不好？”
已经错了太多次，孟心禾本来就很不好意思了，一听执行制片发话了，她条件反射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我一定不会再出错了。”
“再给一次机会你就……”
“拍摄暂停一下，我和她说几句话。”
秦鹤川堵住了执行制片的话，兀自走到棚外去，孟心禾懵了一下，连忙也跟了上去。
人还没站稳，秦鹤川说：“你很怕我？”
“啊……就一点点吧，一点点。”
孟心禾低下头，双手交缠，补充说明：“可能是因为马上就要帮你编舞了，大家都和我说你的要求很高，我怕我达不到你的要求，所以面对你的时候会紧张。”
自己在外面是个什么名声秦鹤川心里很有数，不过这都是事实，他也没有要开导孟心禾的意思。
他垂眸看着变成小呆瓜的孟心禾，还吓唬她：“既然你知道我要求高，那你应该知道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开拍之前我已经要成哲也去把合同拿过来了，如果你一直是这样的状态，那我就和他说不用再来了。”
这话听得孟心禾后背满是冷汗，腰杆不自觉挺直了些，抬眸见秦鹤川双手插兜，一脸不甚在意的模样，更紧张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犯错了，我会努力的。”
她小声说，努力仰着头和秦鹤川对视，显得很真诚。
但秦鹤川也不买账，“光说没用，得看你怎么做。”
简短的谈话在这里结束，秦鹤川率先回到了棚里，而孟心禾的状态是肉眼可见地更低落了。
还以为是开导，结果是被狠狠批评了。
执行制片不好再批评一次浪费时间，直接说：“你自己调整好状态，如果还不行就换人了。”
“嗯嗯，我准备好了。”孟心禾缩了缩脖子。
她回到了秦鹤川左边的位置，闭着眼深呼吸了好一会儿，再睁眼就眼神状态突变，进入了出镜的状态。
大抵就是因为秦鹤川的吓唬，她反而化紧张为动力一次就过了。
后面的拍摄也比她想象中顺利很多，晚上十一点不到就把伴舞的镜头全拍完了，不过秦鹤川的单人镜头还没完。
尽管他不喜欢，但今晚势必要熬夜拍摄了。
各部门都开始为下一个镜头做调整，随行的妆造老师过来给秦鹤川补妆。
孟心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到秦鹤川身边，小声问：“我现在的表现可以吗？”
“成哲也快到了，你等一会儿再走。”
秦鹤川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但这个回答比直接的回答更让孟心禾兴奋，小鹿眼就像是瞬间被点亮了，冲着秦鹤川点了点头，想去休息室里等着。
看着她要走了，那双泛着光的小鹿眼转身就看不见了，秦鹤川忍不住叫住她，“也别高兴太早了。”
兴奋的情绪戛然而止，她回眸，静静等着秦鹤川的下一句。
“你应该知道，我最初想要的是和阿萱一样成熟的编舞师，你的实力和资历还远远不够，就算签了合同，我也可以终止合作。”
孟心禾睁大了眸子，慢吞吞问：“可是，这是毁约吧？违约金好像要翻倍的。”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觉得我没钱？”秦鹤川挑眉。
孟心禾呆了很久，恍然想起前天晚上查资料的时候好像看到了，秦鹤川是乐正集团的继承人。
她先前不在意这些，都没放心上，只知道秦鹤川是和叶子一起长大的，肯定是位富家少爷，但想到乐正集团，她发现她对秦鹤川的认知还是太过浅显了。
这可是全国最大的风投企业，难怪他说起违约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她埋头瘪嘴，有点小惆怅，她看重的薪酬就算是翻好几倍，也只是秦鹤川眼里的小数目。
“你真不知道？”
秦鹤川从她的脸上得出了答案，居然觉得好笑，全网都知道他是乐正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到了孟心禾这倒像是断了网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更好笑的是，孟心禾还乖乖摇头，“不是，我知道的。但是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编舞，不会给你毁约的机会的。”
虽然毁约能白拿更多钱，但是她不能让秦鹤川看轻了自己，她这么想。
下一个镜头的场景道具和灯光很快就调整好了，执行导演在那头喊秦鹤川过去，孟心禾就安静坐在边上看秦鹤川拍广告。
不谈别的，秦鹤川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挺赏心悦目。
“孟心禾？”
孟心禾看得入神，差点没听到有人喊自己，身体微微抖了一下，见到手里拿着合同的男人。
“我是，你就是成哲也吗？”
“没错，合同给你带来了，你看看要是没问题现在就可以签了。”
合同递到了面前，孟心禾对这些东西了解不多，只是大概看了一遍，假装出一副很考究的模样，实际上完全是出于对叶子的信任以及秦鹤川的高口碑，放心大胆地直接签了合同。
成哲也把签好的合同盖上章，看了看这个在他意料之外入选的黑马选手，又随意和她聊了几句，目送她离开了摄影棚。
一个镜头拍摄完，成哲也回头，正好看到秦鹤川看向这边。
“签好了？”
成哲也走到他身边，举起手里的合同晃了一下，“好了，她怎么会这么巧也在这？”
秦鹤川单手插着兜，解释：“刚好是来做拍广告做伴舞的。”
“那不是还挺有缘分？”成哲也低笑一声，又说：“不过听说她是阿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有时间来拍广告，怎么不去多参加点比赛，编些舞积累经验？”
“叶子说她缺钱，至于比赛，谁知道呢？”
秦鹤川随意答道，休息了一会儿就回去继续拍广告了。
孟心禾宛如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说过去就过去了，仿佛再也不会想起。
但秦鹤川的话在孟心禾心里不是这样的。
深夜的公交车已经停运，孟心禾只能打车回家，一路上脑海里都在回荡着秦鹤川的声音。
孟心禾：【我的宝，我今天拍广告碰到秦鹤川了……】
微信发过去，叶子没有回话。
当然这对孟心禾来说不重要，她单机把今晚拍广告发生的所有事情和叶子说了一遍，尤其着重讲述了秦鹤川对她不太满意这件事。
大概过了五分钟，微信有了回音。
叶子：【不用怀疑，秦鹤川就是PUA你呢，被他气哭的编舞师大有人在好吗？】
孟心禾：【可是他说的也没错……我距离他想要的标准还是太远了。】
叶子：【stop！阿萱老师十几年的编舞经验岂是你我可以随意比较的？没必要强求的啊！】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孟心禾想到了合同上写的违约金。她刚才仔细看过，是她的酬劳的十倍，都上百万了。
她要攒钱是不假，这笔钱越多越好，只是她一点也不想拿到这笔钱。
孟心禾：【嗯嗯，明白了，你早点睡不要熬夜！】
叶子：【还说我呢，这话留给你自己吧！】
孟心禾没再回话，偏头看着窗外的街景，知道离家只有两公里不到的距离了。
“师傅麻烦前面路口调个头吧，去城东大道国际中心。”她突然出声。
司机扫了眼导航，不解：“小姑娘我们马上就到目的地了啊，你确定要去城东大道那边？”
“我确定。”
出租车在前方的路口掉头，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孟心禾下了车。
国际中心整栋楼里只有零星几层楼还亮着灯，舞社里也早就没了人，上了楼从走廊看过去都是一片黑漆漆的。
她进去打开了总电闸，去更衣室换了套衣服，回到舞室里，从基础动作开始练习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