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了一座小山般的体格,呼吸炽热,从背后抵住她用佩刀、顶、了顶,双手在刀鞘上放、肆、游、移。

    阮三思如今已算十分高挑,却还比他低了一头多,能被他整个笼罩在怀中,叫那修长双臂虚虚一拢,就严丝合缝,一根手指都露不出去,不由惊慌推拒起来。

    “阿、阿凉……”

    她知道是燕凉。

    也只有他,会这样虚张声势,明明只卸了力气,都能压得她动惮不得,却一直紧绷着,叫她一推就开,又不肯离远,任她在怀中转身,面向自己,双手仍撑在灶台边缘,屈膝,弯腰,低头,凑到她面前,缓缓与她额头相抵。

    “你……”

    阮三思想推开他,右手都放在了他肩前,却没用力。

    她一向摸不清燕凉行踪,刚才公主同她说的话,也不知道燕凉听见没有,若是被他知道此事已经板上钉钉,他会很难过吧。

    于是阮三思最终没有舍得推开他,任由他继续凑近,用左脸在她右脸上蹭了蹭,支撑不住的腰部也被他右手托在掌心【这是跳舞时的常用姿势】。

    真的只有他一掌宽。

    燕凉用左手握住她放在自己肩前的手,揉捏片刻,包着她的手背与她十指相扣,右膝屈高,让她不得以向后靠着他的手掌,半坐在了台面上,而后右手用力,将佩刀压向自己,与她紧紧相依。

    “别、别在这里,”阮三思扭头,避开他的唇,羞道,“我们、先回去。”

    燕凉却着迷地在她侧脸与颈肩上磨蹭,道:“值守都在偷懒。”

    “那也不、唔……”

    他一口咬住了阮三思的左耳。

    是咬,但他也没有舍得下力气,如磨牙般含了一会,就吐出转而轻咬她的耳廓、耳垂、侧脸,最后才装傻道:“嗯?”【这里的动作全部都在脖子以上。】

    阮三思浑身发颤,一双凤眸含着水瞪他。

    燕凉自知理亏,狡辩道:“我难受。”

    阮三思挣脱他的手,按住他胸、口,问:“胸闷气短吗?就是一天没休息,需得赶紧睡了。”

    燕凉却牵住她手,又往台面下去,道:“下、面难受。”

    阮三思:“……都一天了!”

    她不给碰,燕凉也不能怎样她,只能抱着她,在她身前轻轻地晃,道:“一整天都难受。”

    阮三思估计是他余毒未清,心疼得要命,不禁埋怨道:“爱之深,恨之切。殿下对你也太狠了点,都说好以后不再伤你,怎么这么快就食言了?你小时候就被喂过毒药,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燕凉趁她心疼,又握住她的双手求她。

    “帮我,阮三思,”他贴着她的脸,顿了顿,又叫她道,“三思。”

    阮三思也是心太软。

    燕凉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此前哪说过半句软话呢?那张薄唇向来是硬邦邦的,不会哄人,跟他那把佩刀一样,只能硬得吓人。一句“三思”,常人每天都喊的两个字,到他这里都是在求她了,沉如猛兽般的低吟也能像撒娇一样,扰乱人心。

    阮三思不得已,通红着脸,被他按着双手,帮了他许久。

    饶是昨夜,她都没有直接碰过他身上,今天却忍住羞耻,心一横,帮了,只因念及他难受了一天,怕他继续这样下去,再落下病根不说,心里若残留下伤痕,日后可是很难走出来的。

    阮三思幼时看着爹娘差点出事,后来又远走他乡,就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现在都时不时还会梦见呢。

    她怜惜燕凉,怜惜那个自幼守护在她身边的知己、竹马,到了可以放下廉耻、在无人的小厨房里、如治病般去抚摸他那把刀的地步,还能按他要求的,被他带着手指,仔细地从底端刀把滑到顶端刀尖,可时间一长,她心中又不止有怜惜了。

    她开始好奇,心猿意马,想看看他。

    阮三思只是稍侧过头,燕凉就顺从地让出一丝距离,让她看。

    可她也只敢匆匆扫过一眼,就扭回头,不再看了,过了一会,才快速抬眼瞥着燕凉的脸,见他眼眸低垂,只用一只左手专注地摆弄着她的双手,捏着她的手指,不让她逃脱,以长刀宽阔的刀背在她掌心冲撞,随时可能伤到她的模样,阮三思不禁心道,怪不得书上说习武会流血,这简直是会死人的架势啊。

    燕凉的表情也有些吓人,明明从来都没什么表情,现在也没说有什么变化,只是薄唇尤其得红,双唇微启,喘、息、粗、重,眼神沉沉地看着她的手,就好像要吃人似的,而她就好似被安置在了砧板上。

    阮三思刚想到这里,燕凉就动了,不再捏着她双手的手指,转而握住她右手手腕,满是老茧的指腹在她腕上压着滑动【就在这里,男主给女主把了个脉,女主同意,因为推广中医是弘扬中华传统文化】,而后向上掀开了她的袖口,露出一段细长白皙的小臂【在几百年后,人类把这种穿着称之为半袖,满大街都是】,掌心用力擦过那把皮鞘上半部分、内、侧的柔软皮质,一把握住她的上臂【并对女主进行了动作:搀扶】。

    “……”

    阮三思又被他吓了一跳,无意识地撤回双手,支在台面上撑住自己,向后一躲,差点碰散了背后的筷子笼,幸而燕凉抬头,抓住了偷看的她,在她背后的手也及时扶住厨房散乱的东西,没有发出声音,可燕凉眼神里的情绪却被打翻溢出在二人之间,映着月色的眼波流转,湛蓝中摇曳着全部是热切的恳求。【以上一套动作中,男女主甚至没有任何接触的地方,请问人跟人之间要距离几米才合格,可以给一个明确标注吗?】

    “阮三思,”他追上去【因为晋江要求男女主不可以蹭鼻梁和脸颊,就算是在脖子以上,连亲都没亲也不可以,也不能写男主因为带着面具所以刻意避开了自己的右脸,所以本段原内容全部删除,以上对话发生期间男女主之间始终隔空相望】,含糊道,“求你……”

    那把刀是他自己的,但刀鞘却是她的,所以他一定要经过她的同意,才能触碰那把刀鞘的内侧【但没有想到的是,别人强取豪夺都可以,反而这样礼貌起来却不行了,可能礼貌才是这里所不允许的吧】。

    这句话一经脱口,似乎就没什么好令人羞耻的了【毕竟所有人都有有求于人的时候】。

    “求你,”他继而不断重复道,“求求你。”【我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这句话不能说了……】

    那双手【因为晋江不允许男主搭女主肩膀,所以删除勾肩搭背的动作,从背后扶着女主的肩膀也不允许,所以全部删除,以下全部隔空动作】,教她如何抽刀出鞘,第一次以十指滑进那把皮鞘的内侧。【继续保持距离】

    ……

    相较于昨夜、头两次初学乍练,阮三思还醒着的时候,这次习武实在是结束得太慢了,好在她已掌握了如何持刀,聪慧如她,其实已经可以修习刀法了,只是出鞘容易收鞘难,收刀的动作,是很多人习武多年都不能掌握的,如果不仔细看着,刀尖难免会被卡在鞘外面,尤其燕凉在宫内常用的这把又是皮鞘,容易被划出伤痕,可若让持刀者在热战中分神去看刀和鞘,又是不现实的。

    “那就不能不收刀了吗?”阮三思不耐问道。

    “不能,”燕凉在这方面却是个很苛刻的老师,“不收刀你怎么换兵器?”

    阮三思崩溃道:“我还要学别的兵器?”

    “你以为你很适合用刀吗?”燕凉直白道,“你不能过招,刀只能偷袭用,偷袭时的兵器,由不得你选择。”

    按理来说,燕凉又不能永远守在她身边,她是该自己听话习武的,但她听了这话又忍不住道:“我不适合,那我不学了。”

    “别,”燕凉忙道,“要学。你学的很好。”

    阮三思还无理道:“我都不适合,怎么学的好?”

    “你力气够,”燕凉安慰她,比她还急,“只要用对地方。”

    “那又能如何?”

    还是过不了招。

    有时阮三思甚至想,自己要是从未读书,自幼习武,能像燕凉那样自由来去就好了,以后不是想什么读书就什么时候读书吗?不过她也知道,不是谁习武都能达到燕凉那样的效果,也就想想罢了,只是在燕凉面前,被人纵容着,她尤其容易陷入不常见的情绪中,如同此时的自怨自艾。

    “我就是你的刀,”燕凉却再次握住她的双手道,“随你调遣。”

    他手把手教她收刀。

    那光滑如水的刀背轻滑入皮鞘中的感觉,真的纯靠一种感觉,玄之又玄。渐渐的,阮三思也沉迷其中,比上次多窥见了些许武学奥妙。

    是以这次学习时间很长,慢到阮三思全身酸软,甚至已有地方被燕凉掌心的茧子硌到疼痛,衣衫也乱得半挂在身上,要重新穿了。

    好在这里是厨房,打水方便,燕凉利落地收拾好自己和台面,又将手忙脚乱的阮三思给卷了卷,单手拖着,将她放在自己手臂上坐好,就像带行李卷儿般,将她和提灯、还有她此前打的热水都一并带回了书库的小房间里。

    阮三思的酒还没醒全,又困又累,抱紧他的脖子,只觉转眼就回到了自己床、上,都不知道他是走得那条路、怎么进的窗。

    “你、你回去小心点,”她钻进被子,只露出个头来,半眯着眼睛,同燕凉软软地叮嘱道,“别被殿下发现了,最近这几个月别总外出,也尽量不要同殿下起冲突。”

    燕凉给她放好衣服,却将手扣在腰带上,又飞快地剥掉了自己的外衣。

    “你……哎?”阮三思惊道,“怎么又、不、不行了吧?我好累了,你……”

    “你睡你的,”燕凉却果断蹬掉长靴,掀开她被子,迅速钻进去,捂住她的眼睛道,“我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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