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枣还没想完,她爹姜树又开始了恶臭言,“死妮,赶紧同意下来!”

    见姜枣久久未动还怒火中烧,大跨几步,扬起巴掌就想打人,宽大掌心在女孩脸侧刮起一阵凌厉的耳风,即将扇向姜枣时,院子传来汽车加速的轰鸣,紧接着众人眼前闪过黑色丰田皇冠飘逸的车影。

    轮胎抓地带来一股刺耳的声音。

    “你敢动她试试!”

    后座车窗下开三分之一,一道清冽的女声从中而出。

    原先如开水沸腾的屋子霎时安静了下来,姜树之前见汽车行驶的贵气逼人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没想到车窗下移后才知道原来就是个小妮子。

    呵,有啥好怕的,尤其黎鸢现在还用兜帽遮头,二分之一的面容掩在披肩之下,只露出一双大,姜树就更觉得只是个害羞怯懦的女人。他向来欺负女人惯了,丝毫不把黎鸢放在眼里,对她说的话自然也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想把巴掌进行到底。

    却被孙松一个眼神射过去,刚才还和女人耍威风的姜树顿萎了,蔫蔫的放下手,只敢在背后冲着妻女恶狠狠比了个眼。

    坐在车里的黎鸢冷冷的看着。

    再次看见黎鸢,孙松向车子走进几步,欲抬手敲窗玻璃,一来是黎鸢的车窗只开三分之一,外面的人刚好能望见车里女儿的包裹住的脸,二来是孙松想体现自己绅士风度的一面。

    “黎小姐?”孙松声音刚起,车门被人从里面大力一推。

    “嘭!”孙松酝酿好的一切胎死喉中,不但如此还被车门向后的推力,狠狠砸中鼻子,往后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黎鸢慢条斯理跨出车门。

    孙松见状,迅速扶好眼镜,翩翩开口,“黎小姐,我……”

    不等她说完,黎鸢朝身后的打了个手势,两个保镖火速上前,一人一个胳膊架着孙松走出十步远。她甚至连眼风都不稀得给。

    “懒得看你搔首弄姿。”黎鸢懒懒的倚在车身上,当着众人的面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支女士香烟,双手抱胸。

    乍一听到这句话,被架住的孙松脸皮烧的火热,鼻血毫无预兆沿着人中而淌,一分钟前被车怼脸的那一下有了效果。

    姜家人看看狼狈的孙松,在看看十足“公子派头”的黎鸢,风中凌乱,安静如鸡。

    黎鸢下车后,司机也果断下了,这位女司机是黎鸢要求给配,为人话少机灵,一看黎鸢掏出烟,非常上道的为她点了烟。

    黎鸢倒是没抽,任由手中的烟丝缕缕散在半空中,浓郁的烟草味在她身上缭绕开来,混杂着身上的木质香。

    这□□香短时间内不会溢出来了。黎鸢把玩着手中香烟,不禁想到。再次抬眸,她干脆利落的让两个保镖出列。夹着香烟的,虚空点了点姜树的位置。

    姜树还没的反应过来,人就被两名魁梧的保镖当场摁在地上,揍的个半死。

    要不是贺兰亭来的早,姜树恐怕还要再吃点苦头。

    “咳。”走进姜家小院,贺兰亭第一时间看到,靠在车身上的明艳女人,此刻的她一手闲散的拿着烟,兜帽下的脸掩藏在云雾缭绕的烟丝中,连同那双会说话的剪水黑瞳。黑丝绒的裙摆在小腿肚荡漾,上身包裹着兜帽披肩,将她曼妙的身材盖的严丝合缝。披肩底下伸出一双手套戴至肘处的手,冷白牛奶肌与黑色丝绒质地的手套无意识的碰撞,撞出了女人身上的魅。

    很奇怪,明明黎鸢已经把自己包的同粽子没什么差别了,贺兰亭还是觉得她美的不可方物,像最慵懒但却又最艳丽的红玫瑰。

    贺兰亭只看了一眼,便匆匆挪开目光。

    本来,他应该是和黎鸢坐一辆车的,但自从来到云雾县后,黎鸢便拒绝和他见面,甚至除了必要的沟通,轻易不联系。今晚还是两人云雾县之行的第一次会面。出发前黎鸢就说好了,不和他一个车,还把司机换成了女性。

    谨记黎鸢说的话,贺兰亭在距离她十步之外停了下来。

    黎鸢偏头看向他,两人隔着烟雾互相对望,直到紧跟贺兰亭身后拉拉杂杂而来的警察全到场后,她才淡然回神,示意保镖停手。

    刚踏进院子就听见哀嚎声的几位警察神色一凛。然后顺着目光看向地上抱胸蜷缩哀鸣的男人。

    “怎么回事?”李建设环顾周围,没人接话,贺兰亭看了眼黎鸢,对方一副浑不在意的劲。

    贺兰亭只得认命帮她圆场:“李警,事出有因,这个人喝醉了经常殴打妻女,我爱人与他女儿是好友,刚才也许是我爱人又看见她打骂妻女的场面,所以才忍不住出手劝阻。”

    早在知道姜枣这号人物后,贺兰亭就查了她的背景,消息记录姜枣母亲因生不出男孩,在姜家生活的格外艰难,尤其是姜树喝醉后,经常对其母女拳打脚踢,姜枣没上过一天学,12岁起开始跑山,自学了些身手,至今已6年。

    就是提前知道这些信息,贺兰亭才能游刃有余的瞎扯。

    闻言,黎鸢终于自这么多天以来,正经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说她这便宜老公是懂说话艺术的,一下子就调动了几位警官的恻隐之心。

    果然,本来几位警察就正直非凡,尤其一听说这瘪犊子居然打女人更是不能忍,脾气爆的陈立功当场就想给姜树补几,硬是被好友拦住了。

    虽然几人心里都有气,但大庭广众的身上又穿着着警服,还是要做做做样子维护弱势群体的。李建设把姜树扶了起来,锐利的眼睛在瘪犊子身上看了一圈,自把姜树看的双腿直打颤。才不紧不慢的说,“行啦,这哪是打,这不帮你锻炼锻炼嘛,你也是,一个勤劳的庄稼汉怎恁虚,我看啊,人就想操练操练你,提升提升点体力。”

    都不用李建设额外多说什么,姜树现下都像个受到惊吓的游魂一样,马马的点头,“是是是。”

    这一幕看的其余俩晋察怒火中烧,“软脚虾。”

    陈立功看他窝囊废的样子,忍不住轻嗤,“怕什么,现在你是受害者,我们是惩罚犯罪分子的人民警察。站直咯。”他是正儿八经地警察学院出身,最是看不惯这种受害者活像犯罪分子的样。

    随着陈立功的音调提高,姜树“哇”的叫了起来,空气中一股尿骚味,紧随其后。

    黎鸢以手掩鼻,嫌恶的瞥了眼姜树两腿之间,乐了。原来是尿了。看不出来原来他这么胆小。但就是表面上这么胆小的人,竟然有过对妻女长达12年的家暴历史。

    想起家暴,黎鸢复想起了看到贺兰亭给的关于姜枣的背景调查信息,看的令人心惊。黎鸢无意识揉了揉香烟尾巴,见到警察会怕的人,多半自己做过坏事,心虚。

    黎鸢决定诈诈他,她故意道,“姜树,你这么心虚害怕,不会是干过什么亏心事吧。比如……”她看了眼姜枣的方向,话里温度犹如雪山之巅的终年积雪,“遗弃过孩子。”

    “不是,没有。”男人一听立刻激烈抖动。

    看他那样,应该不是,黎鸢心下悄悄松口气,她还真害怕姜枣小时候会遇到这种事。

    遗弃只不过是她根据姜树不喜女孩做的假设,毕竟上辈子新闻就有报道过,“溺婴桶”、“婴儿塔”之类惨无人寰的事件。

    得知姜枣没遇这种事,黎鸢又恢复成先前的散漫。

    但由于黎鸢开了这个试探的口,几位警官对视几眼,感觉里面大有文章,也板起脸,吓唬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老实交代。”

    姜树的心里防线在几人的怒目圆瞪下,寸寸崩溃,嘴里喃喃的重复几句,“没有,不是我。”

    听见他说的话,仍然被架住的孙松闭了闭眼,蠢蛋。

    这会儿,沟子村靠姜家最近的住户被嘈杂的动静惊醒,纷纷往热闹中心的姜家赶。最先到达的离姜家最近左右邻居。

    看清眼前的场面,看客们三三两两讨论道,“啊,他们家竟然还有干过坏事?”

    “不能吧,我瞧姜大就没这个胆。”一个男人说道,“顶多就在家里打打老婆。”

    另一个妇女听到这话,不客气顶了回去,“你这话什么意,打老婆就不是坏事吗?非得把老婆打死才能算个事?!”

    起初,这男的还蛮不在乎,嬉皮笑脸,“咋啦,女人不就是天生挨打的命,你们看看村里哪户人家关起房门来不打老婆的?”

    他说的激动,又有其他一丘之貉的男人支持,那妇女不敌,又怒其不争的看向四周或一言不发或站在男人那边通过贬低她而向男人表衷心的“女人们”。

    真悲哀。

    那妇女不管他们了,冲进院子里抓着警察的手,“警察,你是不是就是首都的警察。”

    这女同志倒是爽朗,李建设也不扭捏,“是,同志你有哪些困难我们人民警察都会帮助你的。”

    “那家庭暴力你们管不管。”

    这下都不等李建设表态,陈立功马山嚷道,“管,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瘪犊子大女人。”

    他中气十足,叉着腰站在院子里面朝大门口膝盖高墙外站着的人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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