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部下作战勇猛,还是陆云铮带来的士兵搞鬼,梁王竟然真的没遇到什么阻碍就来到了萧臻面前。他本想着皇孙在他身边,萧臻怎么都得留三分情,是以面对萧臻的进攻并不以为意,谁知萧臻真下死手,一个照面就把他打下了马背,梁王迷迷糊糊站起来,发现手里的兵器都被削去一截。

    他正发愣,萧臻又是一刀砍来,若不是陆云铮眼疾手快把他往后一拖,只怕他人头就落地了。

    梁王不可思议地看向陆云铮,那眼神仿佛是在说:萧臻不知道内情吗?

    陆云铮没读懂梁王的眼神,也没心思去读,此时他举刀向上,挡住了萧臻一刀劈下的进攻,两刀撞击“砰”的一声,直看得梁王头皮发麻。

    稍在后方的木矣扎见萧臻已经动手,生怕梁王被他所杀,自己丢了面子,是以加快速度赶上,赶到的同时抽出长刀,照着陆云铮的腰间横扫而去。

    梁王惊得忍不住大叫,陆云铮却是大喝一声,握手的刀用力向一旁滑动,刀刃摩擦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而在刀柄抵住萧臻刀面的瞬间,陆云铮收腹弯腰,堪堪躲过了木矣扎挥来的长刀。

    木矣扎见他反应奇快有趣,不禁生出逗弄之心,于是立即止住刀锋去势,该横为立,向上砍向陆云铮的胳膊。

    这一变化仅在电光石火之间,陆云铮反应再快,也难以躲过这一招。木矣扎露出猎人即将看到猎物催死挣扎的得意笑容,伸出舌头在唇上一舔,正准备收获胜利的果实,谁知陆云铮忽地丢刀弃马,滚到了地上。

    木矣扎收势不及,长刀仍然向上砍去,萧臻同样“收势”不及,长刀用力向下,“砰”的一声,又是两刀相撞。不过经过上一次的撞击,萧臻的刀已有裂痕,这次再被撞,直接被撞成了两截,其中一截留在萧臻手中,另一截直飞上天,到达顶点后又往下坠。

    强烈的撞击让两人的手臂都有些发麻,没能及时改变姿势,便在此时,陆云铮立即飞身跃起,跳到马背上接住坠下的半截刀刃,大喊一声刺向木矣扎。

    木矣扎嘿嘿一笑,丢掉长刀双手握拳,运起全身劲力集中双拳之上,打算将陆云铮连人带刀震得齑碎,谁知陆云铮刀还未至,他耳后却忽然传来极为微弱的一阵刺痛,与此同时,他的气泄了,人也愣在当场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半截刀身落下,从他的额头划到了腹部右侧。幸而有萧臻在旁,及时出手逼退进攻者,这才让他避免了被砍成两半的悲剧。

    可是他看到了!

    在半截刀刃劈开脸部皮肤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进攻者的脸,赫然就是陆云铮!

    木矣扎又疼又恨,发出野兽般的厮嚎。

    可是该死的,他动不了,他依旧动不了!

    偏偏身下坐骑又受了刺激!

    那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瞬时把木矣扎摔倒了地上。

    木矣扎这时终于能动了,可他受伤太重,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马匹在地上胡乱蹄踩。

    萧臻害怕马匹伤到木矣扎,连忙下马去控制失控的马,他紧紧握住缰绳,想要让它冷静下来。可是受了惊的马哪儿是那么容易就能控制的?萧臻虽已竭力,木矣扎却还是被马蹄踢中了头部,肉眼可见的凹了一块。萧臻怒火顿起,直接用手里的半截刀刺向马脖,结果了这匹惊马。随即,他看了梁王一眼,将木矣扎扶上马背就跑了。

    梁王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有人赶到他身边,问他是否受伤,他才回过神来,愣怔地摇了摇头。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去看,现场却早已没了陆云铮的身影。

    这边萧臻背着木矣扎回到己方军队当中,禄心和其他人见到木矣扎,惊得脸色大变,纷纷喝问原因,有的甚至直接用兵器对准萧臻。萧臻快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禄心以疑惑的目光看向随萧臻一起回来的士兵,但士兵们当时都忙着对付身边的敌人,萧臻几人的打斗又是说时迟那时快,普通人根本难以看清,是以在他们眼中,萧臻所言一字不假。

    禄心又将目光对准木矣扎的几名亲兵,那几名亲兵略懂些中原语,比普通士兵更能分辨萧臻话语的真假,可那些亲兵在战斗时也被几名敌军围住,与主帅之间隔了一小段距离,从他们的角度看去,萧臻所说同样是一字不假。

    禄心的心沉了下去,眼神凝重地看向木矣扎。这时有士兵跑来,说营地东、北、南三面都已被敌军包围,而且敌方援军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现在只剩西面还有缺口,尚可突围。话音刚落,赵士斌又跑了回来,说敌军一直有增援,他和巴朗怎么都无法攻破敌军的防线。

    巴朗也回来了,浑身是血,气喘吁吁地盯着禄心。

    禄心心神大乱。

    她虽称得上年轻一辈的翘楚,可毕竟一直在诸位大将的庇护之下,多的是带领小队冲锋陷阵,虽有学习如何掌控全局,可从未实操过,更何况是如此混乱、劣势如此明显的局势。

    怎么办?

    她实在没有信心能带领众人安然脱困。

    她不禁看向木矣扎,祈求上苍仁慈,能有奇迹出现。

    只可惜苍天偏偏在这时候闭眼,木矣扎既没有睁开双眼,敌人也没有放松攻势,她的目光里逐渐露出背水一战的死志,说道:“所有人,随我一道往西面突围!”

    萧臻忙道:“围师必阙,西面肯定是敌人留下的陷阱,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埋伏。”

    禄心道:“可若不突围,等他们彻底完成包围,我们同样是死。”

    两人四目相对,最后萧臻败下阵来,说道:“也只能赌一赌了。”

    然而即便所有人都往西面突围,由于缺乏有效的指挥,敌人又一直在旁阻挡,禄心等人的前进速度非常之慢。

    后方许飞已经赶上,他被赵士斌砍伤了胳膊,正是怒火正盛时,眼见敌人要逃,扯着嗓子大喊道:“拦下他们,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禄心闻言回头,恰巧被许飞身旁的一名将领看见,那名将领立即提醒许飞道:“将军,敌军阵中那名女将好像就是戎国的公主。”

    许飞眯眼细看,也不认识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反正是个女的又被众人簇拥着,身份肯定不简单。

    他拿来一柄长槊,对准“那女的”就掷了出去。

    长槊越过众人头顶,既稳且快地朝禄心飞去,禄心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奇痒,回头一看,一柄长槊正飞快地向她驰来。她想要躲,却已是来不及了。

    身旁人也发现了这根飞来之物,纷纷拔出武器想要帮禄心抵挡,可都偏了那么一两寸,眼看长槊就要刺中禄心,另一柄长槊横空而来,恰恰击中击向禄心的长槊。长槊偏移,擦着禄心的耳朵飞过,禄心立时耳鸣起来。众人转眼一看,才发现救下禄心的人是陆云铮。

    “殿下!”

    赵士斌大喜,打马往陆云铮的方向跑去。

    陆云铮率领士兵与他们汇合,询问情况道:“怎么样?”

    赵士兵道:“东、北、南三面都被包围了,只有西面还有缺口,我们正往那儿赶。”

    陆云铮策马来到禄心身旁,见到木矣扎,满脸震惊地问道:“这……怎么回事?!”

    禄心待要说话,周围嘶吼声再次响起,方才被陆云铮撕开的口子再次合拢,誓要将他们困死此处。

    “说来话长,先突围。”禄心道。

    陆云铮看了眼四周,点了点头,纵马带领众人往西面攻去。

    有皇孙在,赵士斌自然将部下的指挥权利交了出去,而在陆云铮的指挥下,众人也是更加顺利地往西面移动,禄心看了眼巴朗,巴朗点了点头,禄心于是策马到陆云铮身旁,对他说道:“戎军可听殿下指挥。”

    陆云铮看了眼禄心,随后毫不客气地指挥起来。

    有了戎军的加入,陆云铮的指挥更加得心应手,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虽然在移动中,敌人却难以对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而在冲出营地逃跑一段距离之后,情况也如萧臻所料,立即有敌军从两侧冲出,直对队伍中段而来,企图将其兵力从中拦截,分段击破。

    在营地的士兵可说是皇孙势力所有的力量,一旦受创,皇孙一派将再也无法东山再起,为此,陆云铮必须回身营救。然而还未等他转身,另一队敌兵冲出,也将他们围在了中央。自此,皇孙军被彻底分为两部分,另一部分还没有任何可指挥的将领。

    陆云铮盯着前方军队的两名将领,齐婴和曹庸。黎明之后的微光亮起,照在陆云铮的眼眸上,显得冰冷而又充满蔑视。

    “杀!除了戎国公主,其他人不必留情。”曹庸看向齐婴,郑重道,“此战之后,你就是本朝第一功臣。”

    齐婴听得热血沸腾,雄心顿起,高举武器道:“众将士听令,随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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